回到自己的房間,宋誌雄卻怎麼都閉不上眼睛。
現在父親大人和娘都不在了,好在,還有師父,還有爹留下的這兩個忠心得力的人在自己身邊幫襯,否則,他更是難以定下心來習武,雖然練成隻需要幾個月時間。
為此,他發奮圖強,勤於習武強身,付出數倍於他人的努力。
等到他練成以後,恨不得立刻下山將玉嬌龍碎屍萬段,但是在這之前,他還有一個龐大的仇敵,那就是明月山莊。
明月山莊出賣自己的父親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搞清楚這件事,他如鯁在喉。
當天晚上,君子蘭的房間裏突然進來一個黑衣人。
“來者何人?到此有何貴幹?”君子蘭坐起來冷冷問道。
宋誌雄對著他的臉,狠狠將蒙麵揭下來,憤然在旁邊茶座上坐下。
怒著怒著,他腦海裏便不自覺浮現出一張專注,嚴肅的臉,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見過父親大人了。
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冷若冰霜的父親大人對自己寄予那麼高的厚望。
“原來是宋兄,”君子蘭笑了笑。
“少稱兄道弟套近乎,有兄弟出賣自己兄弟的嗎?”
宋誌雄質問的語氣,讓君子蘭很清楚地感覺到他的怒氣和戒備心。
君子蘭看著他怒氣衝衝的樣子,忽然就笑了。
宋誌雄正在等著君子蘭的說法或者是狡辯,然而,他發現君子蘭臉上的神情不像是驚慌也不像是心虛,他也不知道用什麼詞語來形容,總之很是複雜。
這,這是怎麼回事兒?
父親不是他們父子出賣才被抓回去的嗎?
想到這裏,就不自覺的說出來了。
“我不知道義父有沒有。總之我沒有做過什麼。”
君子蘭回答的是實話。
宋誌雄忽然一把揪起君子蘭的衣領,怒聲道,“你們父子倆都當我是三歲小孩嗎?”
君子蘭沒有掙紮,眼睛真誠的看著他道:“宋兄,子蘭至今都不曾蒙騙過宋兄。”
總之,這是實話。
君子蘭這話的言外之意,至今不曾蒙騙,但是,不能保證日後也不蒙騙,因為,他隻能聽他義父的。
宋誌雄惱火的一把甩下手,“你義父為何要出賣我父親?這其中的原因你總該知道吧?”
君子蘭還是無奈地搖頭,不得不承認,義父這一舉動也嚇了他一跳。
自從發生了那件事以後,君家聲譽受到的影響不是一點點。
這些日子君家在江湖上日益被人小瞧,現在背上忘恩負義、落井下石的名聲更是讓人覺得難堪了。
外人都一片鄙夷唾罵,麵對宋誌雄的憤怒,他何嚐不憤怒?
隻是他把一切都藏在心底罷了。
他是君家的養子,是君越唯一的繼承人,可是義父還不一樣拿他當外人?
做什麼都瞞著他。
有什麼事兒都不跟他說,在義父的心裏,他到底算什麼?
仔細想想,義父總是喜歡說他怎麼器重自己,對那個來去自如的德先生的事卻沒說多少,說出來的大都是他也知道的。
君子蘭整理一下自己的衣領,突然邪魅一笑:“宋兄,若是有朝一日你能夠權柄在握,可想過做些什麼呢?”
宋誌雄眼睛眯起來道:“君兄說這些做什麼?”
君子蘭慢條斯理的道:“沒什麼,就當是我們兄弟兩個人閑聊吧。”
宋誌雄恨恨地握緊拳頭:“辱我者,我自然要百倍辱之。人敬我一尺,我自還人一丈。聖人雲:以直報怨。”
他說得咬牙切齒,麵貌猙獰。
君子蘭鼓掌:“快哉!好一個以直報怨!”
此刻的宋誌雄已然麵容抽動,這段時間的壓抑使他性格已經徹底扭曲。
本來這些日子受了這麼多的打擊,心頭還壓了這麼多的事兒,險些讓他崩潰。
昔日榮光的家族,一夕之間被人摧枯拉朽般摧毀,他隱姓埋名四處躲藏追殺顛沛流離不說,好好的一個家更是支離破碎。
母親死於非命,父親是那個被敵人控製的親人,又不知在遭受什麼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