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倩緩慢的在月光下向華清宮走去,那裏還有一個人在等著自己,不管他將如何懲治自己,自己都會接受,絕無怨言。
輕輕的推開房門,走進熟睡的男子,動作輕緩的坐在旁邊,看著睡夢中的倉桀。
每一個人都有一扇門,羽倩剛剛走進屬於他的門裏,就已經遍體鱗傷。
她的門,不曾向他敞開過,以後也都沒有向他敞開的機會了。現在,自己隻想靜靜的看著他,等待著明日他的宣判。
時間好像特別的漫長,日月星辰,在眼中慢慢的轉移變換,終於,一絲光亮開始蔓延在寬廣的天地間,提醒著睡夢中的人們,天,已經亮了。
對於羽倩,那絲微弱的光,卻是一道淩厲的催命符,可羽倩現在,卻寧願坦然接受,不願再逃避了。
“醒了。”羽倩看著那微微睜開的深邃眼瞳,微笑的說道。
倉桀有些微怔,沒想到她醒的那麼快。微笑的凝視著晨曦下美麗恬淡的女子,有種淡淡的幸福。
羽倩離開倉桀的懷抱,幫他穿戴好了衣衫,梳洗了一番。可能是因為已經想開了,準備放下所有的一切了,羽倩整個人突然變的安逸、平靜,笨拙的完成一個女子應該做的事情,等待著倉桀自己發現,兵符被盜的事情。
倉桀輕輕的在羽倩額頭上輕點了一下,溫柔的眼眸讓羽倩有些自責,但卻不悔。望著那消失在門口拐角處的背影,心,突然有些空落落的。
“娘娘,您還沒用早膳呢。”一個陌生的宮女端來了一碗蓮子粥,呈到羽倩的麵前。羽倩看了一眼那張陌生的麵孔,也沒有多想,接過玉碗,一勺一勺的吃了起來。
早朝上,倉桀正與滿堂眾臣商論國是,隻見小三子神色慌張的走了進來,站到了倉桀的身後。
“皇上,倩妃娘娘中毒了。”
倉桀臉色大變,低壓著聲音問道:“怎麼回事?”
“今天早上,倩妃的食物裏被下了毒,太醫正在診治,但是命在旦夕。”小三子如實回答道,神色有些焦急。
倉桀忽的一下子站了起來,來不及向眾臣說明原因,匆忙的向華清宮奔去。
而此時,羽倩深度昏迷在床上,床簾外,一個個太醫圍站在一起,眉頭深蹙,沉默不語。倉桀忽然闖入大家的視野,讓眾人皆是一慌,現在誰都知道倩妃是最受寵愛的妃子,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那他們這些太醫估計就有難了。
“微臣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五名太醫齊齊的跪了下來,朝拜著他們高貴的皇上。
“倩妃現在如何?”倉桀直奔到羽倩的身邊,冷眸掃視著跪在地上的太醫。
一個年長的太醫顫抖著微微俯身。
“皇上,老臣無能,我等均未見過倩妃娘娘身中何毒,請皇上恕罪。”
“沒見過是何種毒?你們太醫不是個個醫術精湛嗎,一種毒就把你們全部難住了嗎,如果倩妃不能醒來,你們也都別再睜開眼睛了。”倉桀氣急攻心,憤怒的說道。
“請皇上恕罪。”太醫顫栗的齊聲喊道,神經緊繃。
“滾。”
倉桀扶起昏迷的羽倩,怒喝道。
一個個太醫皆慌忙起身,退了下去。
“倩兒。”倉桀緊緊的抱著沒有知覺的羽倩,那蒼白的麵容仿若已經離去了般,有種讓倉桀不真實的感覺。
“倩兒。”倉桀一聲一聲的呼喚著自己心愛的女人,他不要她離開自己,他說過,她要一輩子陪著他。
“到底是誰下的毒藥?”倉桀有些扭曲的冰冷的麵孔上射出一股濃濃的殺意,冰凍著全殿的宮人。
“皇上,下毒之人是禦膳房的宮女,已經被侍衛抓了回來,現正在門外等候。”
“倩兒,你等著,寡人一定會將你救醒,等著寡人回來。”
倉桀滿眼悲傷的,輕柔的放下羽倩的身體,合上薄薄的錦被,不舍的望了一眼自己心愛的人便起身離去。他要親自審問下毒之人。
一道白色的身影,從窗口迅速的掠過,凝視著床上脆弱的如一縷春風的女子,血色蒼白似是沒有一絲生氣。綠色的晶石熠熠閃爍,感應著床上的女子,一道微弱的紫光從女子脖頸上的衣衫穿透而出,呼應著綠色的光芒。
白色的身影趁著服侍的宮女轉身出去之時,抱起昏迷中的羽倩,向窗外迅速掠去,如一陣風般,消失在諾大的皇宮上麵。
床上,殘留著女子清淡的氣息。
撒播在空蕩的華清殿中。
一聲怒吼聲直達九天,震蕩在華清宮的上空。殿中的溫度,急速下降,仿若沒了溫度般,殿中的人顫抖著深低著頭,不敢直視那發怒的青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