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你說的話足以讓我有理由殺了你。”
晨雨氣惱的轉頭看向羽倩,話語中不帶一絲情感,但羽倩還是倒吸了一口冷氣,她真切的感覺到晨雨此時的危險。
“他們有錯,但是也不能這樣草視人命。”
羽倩底氣不足的看著晨雨,她永遠都不會忘記自己曾經差點兩次就死在他的手裏,不過,看著他殺這麼多人,她也自問做不到,人的生命是寶貴的,不能讓他如此視為兒戲,想殺就殺。羽倩望了一眼倒在地上已死的黑衣人,她可以感覺到自己在發抖,自己從小就生活在和平的年代,被父母家人視為掌上明珠,從來沒見過這般陣勢,更沒有見過生命這般被人踐踏。
“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不要以為寡人救過你,就不會殺你。”晨雨捏住羽倩的下巴,危險的看著她。
“我隻是不想看見有人死。”
“他們該死。”
“我知道他們想殺你,但是怨怨相報何事了?你今日殺了他們還不如放他們一馬,讓他們對你感恩戴德,這樣不是比殺了他們還要有意義嗎,以殺戮止殺戮隻能暫時躲避,隻有仁德才會真正化解殺戮,造福一方,這難道不是你希望的嗎?”
羽倩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一股惱的說出了這麼一大段大道理,連她自己都不相信,這估計就是麵對死亡激發出來的勇氣吧。晨雨驚訝的看著她,沒有想到她竟然能說出這樣一番言論,就連在旁邊的晨易也是驚歎不已,認為羽倩將來不可限量,隻可惜她是個女兒身。
羽倩和晨雨僵硬的對峙著,時間一秒秒的刺激著羽倩的心髒,瞳孔中的害怕顯而易見,但同時也有讓人敬佩和歎服的堅毅和仁愛,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摒住呼吸的望著那正在相互對峙的晨雨和羽倩,羽倩的不退縮和不避讓令目睹這一切的每一個男子都驚心不已,不過也有看熱鬧之人,但更多的則是擔心。
跪倒在地的黑衣人感激的看著那不畏懼皇帝之威的女子,暗暗記下了她的容貌,雖說他們不是貪生怕死之輩,但能活著誰不願意?他們本都是熱血男兒,為了自己的家人和為了有一番抱負才勤練武藝,不料卻被迫做了殺手,至於剛剛稱晨雨為狗皇帝的那個人名為李揩,是朝中逆黨餘孽之子,為報殺父之仇所以才帶頭來截殺晨雨,不料今日卻魂歸在此。
羽倩不知道晨雨此刻在想些什麼,他的眼睛陰晴不定,變化莫測,羽倩已經沒有那個心力再去想晨雨此時想要幹什麼了,她在害怕,非常的害怕,下巴被捏的生疼,疼得自己直想哭。
突然,晨雨鬆開了手,靜靜的站著看正在吃痛的羽倩,自己剛才下手確實重了點,但是她為什麼總是要來忤逆自己的意思,不過,晨雨承認她剛才說的話不是不無道理,但是麵對這樣一群黑衣人,對他們講仁義和恩德是沒有用的,他們是殺手,以完成自己的使命為自己的生命。今日放了他們,無非是放虎歸山,雖然他們不是真正的老虎,但自己又怎麼能放過想殺自己的人。
晨雨憤怒的轉過身,朝樹林深處走去,刻意去忽視掉羽倩眼中的疼痛。
“帶他們回都城,交給獄刑長關押。”晨雨冷冷的丟下一句話,扔下了所有的人,此時,他隻想靜一靜,想一想。
“丫頭,你沒事吧,你怎麼那麼莽撞,如果皇上真的殺了你怎麼辦?”晨易見晨雨已經離開,近身問道,語氣中帶著長輩的責備和關懷。
現在晨雨的身份已經公開了,所以也無須再對羽倩隱瞞了。
羽倩聽到晨易的責備,心中不禁一暖,真心的擠出一絲微笑,轉瞬即逝,不安的問道:“王叔,我沒事,他沒事吧?”
“正在氣頭上。”晨易當然知道羽倩口中的他指的是誰,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道。
晨易隨著羽倩的目光望向了樹林深處,他這些年早有耳聞,晨雨的性格自他的父王、母後相繼去世之後就變得喜怒無常,朝中沒有人敢去惹怒他,個個提心吊膽深怕自己有一天會被他們的皇帝下令賜死,自己真是替那孩子擔心啊。
“謝謝姑娘救命之恩。”
“謝謝恩公。”
腳下突然響起一陣陣男子粗獷的聲音,羽倩這才轉醒,自己也和他們一樣在鬼門關裏轉了一圈才回來,手心中早已涔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