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臨天一臉癡漢狀,呆傻傻地使勁的瞧著付雨晴看,不停樂嗬嗬傻笑說著“不疼不疼”,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之前壓抑的悶哼聲和怒火都是錯覺一般,那表情讓人看著有一種不可描述的奇異感,整個人設已經崩塌不能再崩塌了。
清冷絕倫的少年瞬間變成了鄉下第一次見大世麵的土包子。
嘴角微抽,付雨晴無辜委屈愧疚的表情瞬間僵硬在臉上,甚至有一絲絲開裂的感覺。尼瑪,有毒啊。
吐槽歸吐槽,正事還是要做的。
付雨晴深吸一口氣,直到腹腔完全充盈後才慢慢吐出,臉上的無辜委屈愧疚神情早已消失不見,又瞬間回到淡然的神情,儼然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既然不疼了,那我們也談談正事吧。”付雨晴麵無表情的自顧自說道,完全不在意鄭臨天有沒有聽到,隻是抽回被鄭臨天按摩著的腿。
感覺手裏一空,鄭臨天這才回了神,肅了肅神色後,動作自然地抓回了欲收回的滑嫩白皙大腿,這才點頭“嗯”了一聲,示意繼續付雨晴說下去。
認命的輕歎,付雨晴不再糾結自己大腿的歸屬問題,有人舒服地按摩還是極好的,抬眼正經地問道:“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委屈你了。”鄭臨天認真地看著她,眸色中明顯帶有心疼的意味。
付雨晴:“???”
少年突然的一句話,讓付雨晴很是懵逼,這是什麼情況?委屈?哪裏委屈了?
察覺到小孩眼裏的茫然,鄭臨天瞬間明白了,得,這孩子完全沒有意識到委屈,於是引導著問道:“跪地磕頭乞討不覺得屈辱嗎?”
冷不丁的聽不到這樣一個問句,付雨晴神色一愣,似乎是有點詫異,但很快順著話語仔細思考起來。
屈辱?
沒覺得啊。
這年頭像她這麼敬業的人算是沒多少了,沒見過上街乞討的人有自己這麼認真工作的,再說有吃又有喝,還有大把的錢,雖然膝蓋腫得厲害,額頭較之也不為差,但這微不足道的付出和高額的回報來說真不算什麼。
不過呢,這算是違法吧,可以說是變相的詐騙了,還好這是組織決定的,跟她個人沒什麼關係,要是付家知道了,肯定要大做文章,自己也吃不了兜著走,以後要是能回國的話一定注意。
既然是這麼想的,付雨晴很誠實的回應了:“不屈辱啊。”甚至還嘟囔著補了一句,“就是膝蓋和額頭不太舒服。”
聽著小孩的論調,鄭臨天眉頭微皺,感覺哪裏不對勁的樣子,不解的繼續問道:“為什麼不屈辱?”
“為什麼要屈辱?”付雨晴很疑惑,不知道少年為什麼要執著這個,不就跪地磕頭嗎,還好啊,就是身體上不是很舒服,這點小問題還是可以忍的,這有什麼嘛。
不怪付雨晴不知羞恥,從小沒接受好的思想熏陶的她,不懂得什麼叫做道德,畢竟擺在眼前的首要問題是生存,能活著就好了,哪管什麼光鮮地活著。
跪地磕頭怎麼了,又沒少一塊肉,又死不了,隻是身體上對於長時間的跪地磕頭會有一些可以忍受的疼痛而已,既然是任務需要,那麼這點疼痛是必須也是應該受著的。
發現小孩眼裏的疑惑是真正的,仿佛跪地磕頭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鄭臨天好像發現了事情關鍵。
那就是小孩沒有自尊,不知恥,不具有基本的道德感。
究竟是什麼造成這一切?
明明隻是一個八歲的小孩子。
對於此,鄭臨天不知道說些什麼,跟一個沒有道德感的人說道德,那不是對牛彈琴嗎?看來隻能耐心引導了。
“跪地磕頭是封建社會時的一種覲見禮儀,代表著不可逆轉的上下級關係,那時的上級可以隨意決定著下級的生死,這是一個沒有人權的社會,每個人自尊被踐踏,人格被束縛。而在當今社會已經很少存在,除了在祭祖時祭拜行為,還有就是為了表達感恩情感行的大禮,最後就是放棄自尊博得同情和憐憫的手段。這種手段是被整個社會所鄙棄的,無論是別人還是行為者自己。”
清冷的聲音娓娓道來,像是慢慢潑了一盆涼水,讓付雨晴的心頭有一絲涼意,原來這種行為是被鄙棄的,是封建社會的一種陋習。
看來自己一直忽略了這一點,一心想著生存,想著如何互利地與他人相處,竟然沒想到他們會對道德有所考察。
社會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不是你賣萌,別人就跟你有所往來,這時你需要有一個良好的包裝,能讓別人覺得你是一個有能力並且良好道德的人,可以為之深交。
財富可以一夜暴富,但是道德不行,它需要時間去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