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是鄭臨天的目光太過火熱,掃在付雨晴臉上竟讓她感覺有些刺痛,轉瞬間就回過神來。
付雨晴看著覆在額頭在上的大手,突然想起來剛才實在是太過忘神,竟忘記把這作亂的手給拍開,隻是撇了撇嘴淡定地完成之前未完成的動作,跟拍蒼蠅一樣隨意地拍開大手。
這一拍,讓兩人的目光對視到一起,鄭臨天不帶掩飾的炙熱目光完全落入付雨晴眼中,她隻是略微錯愣了一秒,自然的挪開視線。
第一回合,鄭臨天勝。
注意到付雨晴躲開自己目光的鄭臨天勾起嘴角,輕笑,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不喜歡小孩的淡定模樣,總想找機會破壞。
耳通目明的付雨晴眼尖的發現了他勾起的嘴角,以及一聲幾不可查的輕笑,甚至還發現了笑容中隱隱帶有得瑟和示威的意思,突然間,湧上一種暴虐的情緒,特別想把眼前欠揍的人打一頓,當然,所思所想的她是絲毫不會把這份情緒表露出來的,麵上依舊是偽裝自如的呆滯表情。
付雨晴隻是拂了拂衣角,強行壓抑情緒,淡定起身走開。
此時的鄭臨天並沒有繼續盯著付雨晴的背影不放,但眼裏湧出的笑意明顯表示他已經發現付雨晴拂衣角的目的了。能把這早熟淡定的小孩氣得破功的好像也就隻有自己了,嗯?真是很有意思啊。
“危房”另一旁,小花終於醒來,大清早的都能感受到氣氛的詭異,好像是自己錯過了什麼一樣,思維有點跟不上節拍。
抬眼,小花就看到付雨晴呆滯的臉龐,麵無表情的向她打著招呼,“花姐早。”
“額,早。”
隻是小花對於付雨晴行動自如的樣子有點疑惑,按照昨天的膝蓋受損強度不應該好的這麼快啊,就連額頭的傷口都隻是有些泛紅,猙獰的傷口慢慢減退成了淡淡的粉紅色,看上去倒有種可愛的意味了。
“你的傷貌似好的挺快,果然有牢記我的話,很不錯。”小花略帶讚賞道。
“謝謝花姐提點。”付雨晴淡淡地應聲,不親近也不疏遠,永遠擺著一副呆滯隱隱有怯色的表情。
語氣雖然平靜,但是內心確實波動的,付雨晴通過小花的問話,注意到了自身傷口的變化,在集訓營呆了2年的她,自然知道自己的自愈能力是怎樣的,昨天傷經過緩和後應該是怎麼樣子,她也能大致清楚。
本來早就應該發現這個事情,沒想到經過鄭臨天的打岔,就給忽略了。看來自己身體的變化和鄭臨天昨晚的按摩肯定有關係,那種涼涼的舒適感不是勞累過度的錯覺,應該是真實存在的。
垂眼看了一下掛在脖子上的儲物戒,付雨晴眼中閃過精光,她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了。果然,這少年的身份不簡單。
走到屋外的小花,整理好需要的道具後,向“危房”裏的兩人招手,示意現在應該出發了。
經過一番精心變裝,小花又重新變成一個患有重度殘疾病症的青年女子,作為付雨晴的姐姐出場,跪坐在紙質托板上。
紙質托板旁是一個衣衫襤褸的孩子跪在地上磕頭,對著扔錢的好心人不停地說“謝謝”,兩人的前麵則是一個倔強的同樣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的小男孩拿著破碗伸手向路過的人群討錢。
付雨晴埋著頭靜靜的跪在冰冷的地上,用眼角的餘光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每當有過來扔錢的好心人時,就會不停的重複著磕頭的動作,完完全全演繹出了一個被幫助了感激好心人的可憐小女孩的模樣。
隻是她沒有注意到,鄭臨天偶爾自然投過來的目光中夾帶著震驚、讚賞和心疼的意味,他沒想到小孩的任務會是這個,雖然此次任務是由他指揮,但他隻負責總體的,具體的一些細節是由小花來把握的。
一個八歲的女孩子,理應盡情的享受童年,與同齡的孩子天真地玩耍,或許會鬧一些無關緊要的小矛盾,但是也會被包容,會向父母甜甜的撒嬌,也會在被訓斥後暗暗啜泣,但依舊享受著親人無盡的疼愛。
可是此時的付雨晴卻在異國他鄉的街頭做著這樣明顯帶有人格侮辱的舉動,完成著未知的任務,肩負著不應該承擔的重任。
若是換做跪在地上磕頭的人是他自己的話,縱然不會激烈的反抗,但也不會這麼平淡的接受。這個孩子,真是堅強的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