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接穹宇,下臨蒼黃,現如夕露,遁沒虛空!這,便是天蛇行宮麼?”
一名清瘦的少年,手握一顆泛著黃色光芒的圓珠,站在緩慢凝成實質的宮殿階梯前,眼中神色堅定,口裏喃喃自語。
手裏的圓珠被緊緊一握,少年一腳踏出,踩在玉階之上,頓時無窮的回憶便向他席卷而來。
那一年,他三歲,卻天資聰慧,已明大智,悟修行之道。
那一年,他的父親寧戰接任青山部族的祭司,正式成為整個天蛇部落的大勢力掌權者。
那一年,天蛇秘境重啟,父親寧戰混進秘境中,尋得天蛇行宮,然而卻重傷逃回,隻留下一顆不知來曆的小黃珠交與他。
也正是那一年,叛族之戰爆發,寧戰重傷未愈,直接被圍殺而死,而作為寧戰唯一的血脈,寧行自然無可避免的被囚深牢,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
不過,十年之後,天蛇秘境開啟之機再次臨近,天蛇行宮的傳聞便又一次在西澤大域傳播開來,各方的壓力頓時席卷而來。
天蛇部族的長老會無奈之下,便打開了地底深淵的牢門,放出了關押了十年之久的叛徒之子—寧行。
“三天了,你考慮的如何,你父親所藏的祖蛇蛻皮到底在什麼地方?以你的自由為交換,這已經是長老會大發慈悲了。”
站在身前的紫袍男子乃是天蛇部族的現任族長,紫陽!一身修為已經超凡,貫通全身的經脈成就了先天境界的強者。
而寧行,眼珠突出,皮包著骨頭,四肢猶如細柴,神情黯然,眉頭蹙在一起,看不出一絲少年人該有的青春朝氣。
紫陽右手手指亂點著木桌,發出急促的聲響,眼神有意無意的瞥向站在遠處的寧行,等著他的回答。
“時間太久,容我多想一想。”
寧行略微低沉的聲音,讓紫陽眉頭微皺,臉色頓時不太好看,桌子上的聲音卻是突然停住。
“看來地淵的牢獄日子你還是沒過夠啊!”紫陽微微搖頭,長長的歎了口氣,似乎為寧行不珍惜機會而感到悲哀。
不過,下一刻他便話音一轉的說道:
“你的父親年輕時雲遊各處,還去過遙遠的中天大域,聽說還得到了無數的法寶傳承,這才引得族中修士陪他一起叛族。不過讓長老會奇怪的是,十年前他的儲物袋中除了幾塊低級的玉簡丹藥外,竟沒有任何有用的東西,甚至連一件陣級的法寶都沒有。”
紫陽說道此處,起身來到寧行的麵前,盯著寧行沒有絲毫色彩情感的目光,低聲繼續說道:
“這些東西怕都被他藏起來了吧!在什麼地方?”
紫陽本以為寧行會有所反應,然而除了一雙毫無表情的目光掃了他一眼外,便再無變動。看著麵前的少年,紫陽心中生出一絲無名的怒火,手中重重的一拍,頓時便聽見“哢”的一聲,隨即寧行便被卷飛了出去,落在門外。
玉階之上,寧行輕撫胸口肋骨斷裂的地方,眼中閃出濃濃的殺意。
當日被紫陽拍斷胸骨,壓迫到心脈,他本以為他的生命就此斷絕,然而被他藏於口中的黃色圓珠卻以一股淡淡的靈氣將他救回,他也因此存活到了今日。
腳下的玉梯已經走了一半,雲層中的天蛇行宮若影若現,金碧輝煌的樣子沒有瞧見,但是卻有濃濃的神秘感。
玉階萬道上青天,一步虛影一步真。寧行的額頭冷汗冒出,他的腳下已有上百丈的高度,此時若是下去尚有一絲生機,但若是繼續向前,一旦玉階散去,便是上天無路,下地無門。
“上!”寧行狠狠的壓了一下右腳,左腳順勢便已經上了更高的一階,兩臂微張保持著平衡,寧行牙關一咬,便又將另一隻腳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