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兒的心是寂寞的,同時也是寧靜的。
這種安寧宛如發生大海嘯後,災區群眾曆盡傷痛,待一切恢複平靜,災區群眾或默默拾起背包外出務工,或留守家園,安營紮寨的安然。
或許說,這也是一種命運的選擇。
這種選擇是自主的,慎重的,也是無奈的。
這是一個20多歲的年輕姑娘的選擇。
無疑,這條路是無盡頭的寂寞。
除此之外,鳳兒心頭還有另一大片不願涉足的森林、灘塗……
現時的她,隻要是假期,隻想靜靜地呆在家中……
就這樣,靜靜的,靜靜的……
這樣的生活不也是很好麼?
有空的時候,聽聽安靜的或是思念的歌……
或是,
到電影院看一場電影,走進另外的一個故事……
或是,
看看書籍,在故事裏癡迷到淩晨兩三點……
直到明天下午三、四點鍾才起床……
……連早餐,中午飯都省了,直接進入晚餐狀態……
這種貌似悠然自得的生活,即使過一輩子,鳳兒也不覺得厭倦……
為什麼堂姐總是催著她去相親?為什麼總是說她不為自己的人生著想呢?
難道,堂姐她,幸福麼?
堂姐夫有外遇,包養那個第三者,還讓第三者生了一個孩子。相當於堂姐夫有兩頭家,甚至他把外頭那個家看得比堂姐的還重要。麵對如此的生活,堂姐她會過得好麼?
都不好吧?!
那誰說誰的好或是不好呢?
愛情,婚姻,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吧……
生活也是一樣的吧!
可是,世人總是喜歡關心別人的是是非非,卻忘了經營好自己的人生……
可能,操心鳳兒的事情,讓她有點寄托吧!或許,她將自己的遭遇與鳳兒的進行比較,讓她有點安慰啦!
鳳兒,一個華清大學曆史係的本科生,人家可是憑真本事考上的華清學生。
曾經,在麵子上,鳳兒從不傲嬌;骨子裏,她傲嬌到了骨髓裏了……
那都是曾經的事了……
她,可是本係最著名的教授,國家文史領域鼎鼎大名的莊仕明教授的徒兒,而且,是關門弟子……
本來,18歲已經身高166cm的她,身材凹凸有致,帶著江南水鄉朦朧氣質,一身的嬌羞、乖巧……
當然,她還帶著與生俱來的,深藏不露的狡黠,機敏,過著上天最為恩寵的生活。
家裏,父母,弟弟,都愛她如珍寶。父母一見到她,臉上就開花,總問她“鳳兒,今天準備吃啥?”。
弟弟一看到她,老是說“姐,小弟當哥,今天,你要陪哥哥去看電影噢!”“姐,你陪我去打羽毛球”……小弟總怕這個姐,總是書呀,書呀,書呀……
可是,可是,他們都走了……
在一次車禍中,全走了,走得幹幹淨淨,無影無蹤……
生活,像戲劇似的……
結局,可能是悲劇的……
在那年五月份,桔子花開的時節……
就在鳳兒19歲,大學本科一年級的下學期,他們都走了……
從那以後,鳳兒成了一個無家可歸的可憐的小女孩……
本來就不多話的她,沉默,沉默……
課餘時間,就上閱覽室……就在最幽靜的校園小徑上兜圈……
要不,就坐在校園的荷花池邊看日出、日落,從早上到傍晚,直到昏黃的路燈亮起……
晨風月暮,看盡薄涼……
回憶是痛苦的,揪心的……
她從不願打開它。
那天,她如往常一樣在課室裏上課——《世界曆史(上冊)》,叔叔來了電話“家裏有要事,速回!”。
她意外,茫然,急急忙忙地打電話給爸爸、媽媽、弟弟,一個接一個地打,可是都打不通……
她的心就悲涼起來……
等她魂不守舍地回到廣州的家,看到的,已是三具躺在殯儀館的屍體。
爸爸媽媽,弟弟,在去吃晚飯的途中,遭遇車禍……
鳳兒,木人兒一樣,不懂得說話,不懂得哭笑,隻是默默地流著眼淚,由著叔叔嬸嬸處理,打理著這一切……
從此鳳兒踏上不歸的孤獨的人生之旅……
事情已經過去了兩年了,鳳兒不再輕易觸碰……
現在的她在還在華清大學讀書,沉浸書本,偶爾發表一兩篇論文……
日子倒是清閑的。
……生活還得繼續……
時間可以掩蓋傷痕……沒有太多的疼痛……也可能是沒有太多的精力,費心地折騰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
人生無常吧……人生無奈吧……人還是要活著吧……
到了這個時候,鳳兒順命又不順命地過著自己的生活……
無牽無掛,無依無靠,得過且過吧!
偶爾,鳳兒獨個兒去喝點小酒;偶爾,獨個兒去逛一下街……
偶爾,跟著網絡小說的人物笑一回;偶爾,也跟著他們哭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