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李遷當時就在場,當時李天華的血染遍了李遷的全身,所以,李遷記得非常清楚,也非常清楚的知道父親對他那份深深的父愛。
因此,李遷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轉來轉去,腦海中不斷飄過李天華全身是血的一幕!“父親你快回來吧!我不再調皮,我不再懶惰,我一定好好的學習獵術,隻要你能回來。”李遷在心中盼望著。
而李遷的哥哥李天憐,他雖然聾啞,但他並非弱智,也有十六歲,在三兄弟裏是和父親相處最長的,父親現在還沒有回來,這意味著什麼,他可一清二楚,嘴裏不停的發出“啊”“啊”“啊”的焦急之音,手在不停的比劃著,表達著他的意思:他的腿是完好的,他要出去尋找父親。
母親趕緊拉住老二李天憐,他如果進山,很可能是有去無回,葬身獸口。
李遷還有個弟弟李銳,隻有六歲,雖然不懂事,但這氣氛他還是能感受到,他緊緊的抱著最寵他的哥哥李遷的手臂,呆呆的望著那條父親回來的路……
飯菜已經涼了,一家人都沒有注意,“你快回來!”一家人共同的盼望!
但事情總不是隨著心願而行。
時間依然在流逝,盼望的人影始終沒有出現——
八點……
九點……
十點……
整整三個時辰,李天華依然沒有出現,李遷憂心得快要發瘋!
每多一秒,一家人心中的擔心更甚,緊張的氣氛也就更濃……
“母親你怎麼了?”李遷連忙扶住了林玉,而林玉的呼吸越來越急促,這是林玉的老毛病哮喘發作了!李遷連忙扶住母親。
“為什麼會這麼點?父親現在仍無音訊,母親的病又犯了。”李遷苦笑,用力的捏緊了拳頭,絲絲血跡從手掌邊緣滲了出來。
李天憐趕緊把母親扶到躺椅上,熟練的用手為母親順氣,接著趕緊去為母親煎藥,而恢複呼吸的母親臉色已經變成了死灰色,如果父親再不回來,母親的病情會惡化到什麼程度,李遷根本不敢去想。
等待依然在持續,而漫長的等待令母親越來越焦急,病情也越嚴重,突然——
“噠”“噠”“噠”……
密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聲音正是來自父親回來的路上。
如同旱逢春雨,腳步聲給一家人帶來了希望,連母親蒼白的臉也變得有些紅潤,“難道是父親回來了?”李遷在心中想到,那繃緊了的心弦也就微微放鬆!
“父親,我不會再懶惰,一定隨你好好的學習獵術!”李遷心中已經準備好了即將對父親說的話。
聽到聲音的一家人趕盡朝著黑暗的小路尋了上去,心中的急切讓他們一家沒了再等下去的冷靜!
“天華,天華,是你回來了嗎?”林玉急切的叫著父親李天華的名字。
“阿玉。”一個沉重的男聲響起!
“不是父親!”李遷心中落寞,為什麼不是父親,他現在是多麼的希望李天華歸來,然後如同往常一樣,一家人幸福的生活,李遷相信,唯一不同的是,他不在是以前懶惰的李遷,他會努力去成為一個優秀的獵人。
“我是林震。”沉重的聲音中有份苦澀,還有著悲痛。
李遷靠林震比較近,特別集中注意力看了一下,模糊能看見林震是一個壯實大漢,穿著粗布麻衣,背著把大號獵弓。
李遷不由想起村裏的傳言:林震現在仍未娶妻,為的是什麼?為的便是林玉,他一直愛著林玉,雖然同姓林,但兩人的血緣已經無法追溯,說明兩人根本不是近親,完全可以結婚,而兩人從小在一起,青梅竹馬,但最終,林玉卻愛上了李天華。
所以,對於林玉急切的喊“天華”的時候,林震口氣中才會有種苦澀,但為什麼還帶著悲痛?
“難道……父親真的出事了?”一個不好的念頭跳進李遷腦海,李遷想把這個‘念頭’拋去,卻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林玉的臉色更加蒼白,她同樣有著不好的預感!突然,火光乍現,亮起了火把,李遷努力的適應著從暗到明的變化。
李遷眼中的圖像從模糊到清晰,不僅僅隻有林震一人,還有村裏的其他獵人,約有十來個。
十來個人圍成一團,卻都沒有說話,臉上都帶著悲痛的表情,而在他們中間……
是一個擔架!
“不,那擔架上一定不是父親。”李遷不願相信擔架上的人是他的父親,是非真假,李遷連忙向著擔架衝去,同時,林玉也向著擔架衝去,兩人都想要證實擔架上的一定不是李天華。
預感變成了現實,那熟悉的身影,那親切的父親,靜靜的躺在擔架上,而他身上的紅色早已凝固。
林震吞吞吐吐的說出來緣由:“我們在幽月穀穀口發現了他,我們已經盡力……搶救,但是……終歸無力回天,一個時辰前他就已經……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