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時日,阿猛不聽勸阻,帶了五千騎兵、兩萬步卒一路往西征伐各部族,開始倒也順利,這使得阿猛有些自大輕敵,之後更是深入極西之地,偶遇上了一支人馬,兩軍相遇,阿猛勸降不成,大打出手以致大敗。戰後得知這支人馬是極西之地的一個比較強大的部族兵馬,這個部族自稱女真人,首領名叫完顏阿骨打,當日一戰便是完顏阿骨打親自領兵,馬騰將軍為阿骨打帳下大將山獅駝所害,而阿猛也被另一名大將連兒心善打成重傷……”
趙明長歎,完顏阿骨打在極西啊。又苦笑一聲:西邊是女真人完顏阿骨打;北邊是契丹人蕭太後,我這隴西這日子怎麼這麼苦呢。
決不能讓女真人發展起來,必須扼殺在搖籃之中。
下定決心之後,趙明道:“孤王欲提兵西征,如今大燕涼州有蕭綽、並州有匈奴、方臘更在江南興風作浪,這女真人戰力如此之強,又與我隴西緊鄰,假以時日必是隴西大患,這等敵人絕不可讓他有絲毫機會,必須扼殺。”
“大王不可……”話音一落,範增、賈詡、藺相如等大臣全都跳出來勸阻,趙明臉一黑,心道:你們是不知道那女真人的可怕啊……
不過他也不是冥頑不靈的人,先聽聽眾人意見:“諸位為何如此說?”
範增率先說道:“一則,西征路遠,後勤補給極難,如此長途跋涉勝負難料;二則,即便大王可勝,真能剿滅女真?若女真見大王勢大,一路西逃如何?先王當年北伐大勝使草原各部元氣大傷,但也無法剿滅各族,在茫茫草原之上遊牧民族根本無法剿滅,此地不成,換一個地方再修養生息便是,他們本就是無根之人,莫非大王也要一路西追不成?我隴西如何負擔得起如此遠征?”
範增說話本來就不太客氣,此刻大概是覺得趙明這個想法太過天真,使範增極為生氣,連續幾個反問,問得趙明竟無言以對。
是啊,人家女真不跟你打怎麼辦?難道真去死追?趙明知道自己又犯了想當然的錯誤,他也是太忌憚女真人了,可女真部族離他數千裏之遙,還真是鞭長莫及。
吸了一口氣,趙明點頭道:“亞父說得極是,是孤王有些想當然了,如今之局,當如何解?西羌王阿猛若重傷不治,這……”
眾人都知道趙明之意,去年協議阿達部之時,金城確實需要阿達部的兵力,當時迷當勢大,朝廷也是無奈之舉。但今時今日不同,朝廷邊關增兵,再加上蕭綽縮回張掖一線,邊關相安無事。阿猛若死,合法的西羌王不再,朝廷不下令西軍或者隴西去剿滅阿達部就是好的了,絕不可能再承認阿達部的地位,更不會再撥軍糧兵甲補給。
沉默一陣,賈詡咬牙道:“當今之勢,由不得大王猶豫,請大王速行霸道之策,令阿達部歸漢,舉族遷往隴西,再將阿達部兵力重編為我隴西兵馬,如此行事雖然無法向朝廷交待,但我隴西帶甲十餘萬已不需再向朝廷交待。”
趙明一皺眉,走這一步是不是太早了,如此行事隻怕會失去大義之名,想到此,不由問道:“此事真有如此嚴重?阿達部雖失了阿猛,沒有了西羌王之名,但還是可以如同以前一般孤懸於隴西之外,自成勢力暗中積蓄力量,如此,起碼我隴西不會失去朝廷的支持。”
賈詡正色道:“大王,此事確有如此嚴重。一則,西羌王逝去,阿達部新敗,損失慘重,士氣低落,羌胡之人本隻就會歸附強者,原來歸附的各部必生異心;二則,阿達部孤懸於外,若被那女真族突襲,那時阿達部可謂內有掣肘、外有強敵,我隴西又救援不及,輕則元氣大傷,重則兩年心血毀於一旦;其三,阿達部上下共有十幾萬人,若失去朝廷支持,甚至朝廷覆手為雨將阿達部視為敵人,之後隻能由我隴西暗**給,別的不說,每年十幾萬人的糧草要運到草原之上,以我隴西的人力,恐怕難以做到。”
頓了頓,又道:“那時,我隴西每年花那麼大力運糧到草原之上,天下人不難知道阿達部是我隴西的人馬,與掩耳盜鈴無異。更何況,臣猜測那太子一黨或早已知曉阿達部的虛實,畢竟佘賽花將軍與楊延輝將軍一直在阿達部主事,如今阿達部人多眼雜,事情早已不密,大王曾說金城高亮與梁文都是太子的人,恐怕這些事情早已被他們調查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