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聊著,遠處馬蹄聲傳來,隻見一人一騎來到門口,下馬與王蘭英寒暄了幾句,便進了府門。
有消息了。
賈詡也有些激動,站起身來,隻見來人一身銀甲,是員女將,英氣逼人。
不是別人,正是佘賽花。
佘賽花一拱手,道:“見過王妃,大人。”
賈詡卻道:“有何消息?”
佘賽花一笑,說道:“我等按照大人的計劃,裏應外合,拙夫帶兵攻入北門,掃蕩其餘三門,郡兵聽說趙宏一黨造反,大多不敢抵抗,如今四門已下,我家大郎、二郎、三郎、五郎分守四門,此刻拙夫與六郎彙合了七郎、八郎正在捉拿城中餘黨。小婦人特來複命,請王妃與大人示下。”
馬王妃看了看賈詡,她可不懂什麼計劃,隻會拿劍殺人。
賈詡心裏明白,又問道:“我軍傷亡如何?”
佘賽花道:“傷亡不大,又收編了不少郡兵,若算上家丁,如今可戰之兵不下五千人馬。”
賈詡點點頭,道:“如此甚好,”說著自懷中掏出一份名單,又道:“命令楊業,按照這份名單所寫,一家一家地抄,若有抵抗,格殺勿論,剩餘人等,無論老幼統統下獄,嚴加審問,等候發落,家產田地全部充公。”
這份名單是這些日子賈詡收集到的,與趙宏一黨有所勾結的隴西城內士族的名單。
“這…”佘賽花有些為難,要說什麼戰場殺人搏殺與兩軍之間,她不含糊。可這抄家之事,而且無論老幼全部下獄,她有些做不來。
一旁的馬王妃也有些不忍,說道:“賈先生,是否有些矯枉過正?”
賈詡心裏暗歎:這老楊家倒都是忠直之將才,讓他們做這個確實有些為難人了。可無奈手中無人可用啊,若是胡車兒在此就好了。
在他心中,那憨貨胡車兒最是聽話,什麼抄家滅族,什麼殺人滅口,隻要他下令,無有不從。
賈詡隻得正色道:“王妃,佘女英雄,如今之局,矯枉必須過正。一則,隴西城外尚有兩萬兵馬不在我等掌控之中,若是這些兵馬來犯,而城中諸族又起兵犯亂,我等如何是好?名單上之人,與那趙宏一家勾結甚深,一有機會必然反咬一口,蛇咬一口,入木三分,不可不防。”
說著頓了頓,又道:“二則,這些年來隴西士族越來越多,為何?隴西士族大多不事生產,靠什麼發財養族?詡敢斷言,趙宏一家早已與士族勾結,販賣私鹽生鐵至草原,這些人蛇鼠一窩,與草原羌族多有利益聯係。如今邊關不寧,羌人隨時可能來犯,若戰時,這些士族在背後興風作亂,輕則,可使我大軍受損,重則全軍覆沒、萬劫不覆。”
賈詡說得嚴重,二人聽得有理,隻聽他又說道:“其三,我隴西如今外患嚴重,羌人不寧,朝廷之中也有不少人欲害我武王府,此時此刻,絕不可再有內憂。再則,大王現下正在路上,手中隻有數百府兵與新招幾千流民,卻押送百萬糧草,黃金財貨不計其數,財帛動人心,宵小之輩不計其數,大王正是危如累卵,朝不保夕之時,我等必須盡快收拾隴西殘局,重掌兵權,此時若不能斬草除根,穩住局勢,如何收攏兵權接應大王?”
主要是最後一點,馬王妃聽得自己的兒子“正危如累卵、朝不保夕”之語,哪裏還管那麼許多,說道:“這些大族死有餘辜,佘賽花聽令,命你與楊將軍速速按賈先生之意,抄家滅族,以除後患。”
佘賽花無奈隻得接令,也不敢敷衍行事,賈詡之語確實有些駭人聽聞。隻能歎道:想我楊家一門將才,不決殺於兩軍之中,今日卻要行這抄家滅族之舉,這叫什麼事啊。
王妃下令,賈詡心中一喜,大王果然是王妃的心頭肉,摸準了這一點一切都好辦。
賈詡要抄這些大族,除了以上說的,還有一點就是他看上這些大族的家產呐。
如今的隴西,百廢待興。錢糧多少都不夠用,他可沒亂說,這些大族確實是販賣私鹽、生鐵到草原,又換來牛羊馬匹,再販賣至中原,這可是大財路。可這些財路若無趙宏點頭,怎麼做得下去,趙宏一家這些年可沒少發財。
這錢財抄出來肯定不是小數字,賈詡隻恨殺得少了,不止隴西縣,還有臨洮、渭源、漳縣與平襄,在他心裏這些地方一個都跑不掉。要找這些士族的齷磋何止太容易,哪個士族沒點亂七八糟的事情,到時候隨便網羅個罪名,堂而皇之地抄家滅族。
而且他故意行事如此狠辣,也是嚇一嚇其他四縣的士族,逼他們狗急跳牆,隻要他們敢逃或者敢作亂,抄家滅族的理由就更充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