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了兩年研究生畢業了,經人介紹,我跟張之正律師做助手,已經一年多了。
能跟著京城有名的張律師做助手,是因我的一個遠房親戚與張律師是好朋友的關係,我才能被所錄用,且上來就當了張律師的助手,一開始就跟案子,省略了天天坐在辦公室,陪著其他律師去看守所會見個人,或者打打下手,幫別人出出庭念念代理詞的“準律師助理”階段,而直接近身名律。
“小餘,廣東一客戶在三號會客室,你先去與他們談談,聽聽情況。”
所謂的聽聽情況,就是看看案子的性質、難易,然後先與他們初步談下收費標準。就是與當事人談判。第一,所是名所,第二,我代表名律,張律師是不與他們談價的。與客戶談完後,把情況簡單交待給張律師,他說個價,行就交錢辦手續,不行就另請高就。
會客室二男三女,每個人看上去很恭敬的樣子,但兩個男人眉眼間,透出股不是普通人的氣勢。但他們還想自己壓下去,竭力表現的不謙遜的樣子。起初他們恭敬的表情,在聽到我是張律師的助理後,放鬆了下來,身姿也舒緩起來,象剛被熱水泡進去的鐵觀音,有點鬆散開來。
我的職業包括我對自己的要求就是:法律麵前人人平等,有錢無錢,有權無權,對於我來說,都置之度外的,都是當事人而已。
“張律師有空嗎,我們想麵見張律師”。其中一個年齡大些的開口說話了,看他年紀四十八九,一身昂貴的衣著下,依然保留了一張樸實真誠的麵容。
“我是張律師的助理,張律師不是不見你們,隻是他確實忙,這樣,我了解一下你們的事由,把你們的要求能更條理的傳達給張律師,如果這案子你們辦了手續,張律師會親自與你們交流的”。
我對他們的要求不感覺奇怪,以我這張看上去比年齡更顯小的麵容,不容易給人可以委之重任的感覺。我也習慣了。
“好,我簡單說一下吧,我弟弟被我們當地公安局以黑社會逮捕了,聽說有可能判死刑,我們請求張律師接手這個案子,前提是一定要保住我弟弟的命。隻要張律師接這個案子,我們先打八十萬到賬。”
我靠,這人麵相樸實,說話倒是牛哄哄的。也好,這倒省心,好像也不需要談價了,人家出的價基本上高於張律師平時的收費了。“嗯,先生貴姓,我先記下基本情況,有些東西我問你們答,這樣重點比較突出,我好給張律師彙報。”
我初出道做律師時,沒經驗,第一次接待當事人,聽了一上午的故事,還不忍心打斷人家,聽了四個小時的劇本,結果我們應當知道的情況,也沒搞清楚:那是個離婚大案,所謂大案,也就是標的高點,涉及財產上億,其中的情感故事,足夠編個劇本了。
對於當事人自以為是重點的內容,在法律上未必是有作用的,甚至是可忽略不計的。
我問他們答,他們之間也互相補充,我基本上搞清了他們知道的事實,和他們以為的事實,及他們的要求。三人是大哥司承文、三弟司承斌、二弟媳莊曉文。二弟司承武涉嫌組織、領導、參加黑社會性質組織罪被當地警方逮捕,涉案人員目前已經逮捕二十六人。他們說當地正好進行嚴打,社會上風傳這次要殺七八個,以整頓當地風氣。從人數上來說,規模不小啊。
“這樣吧,我把基本情況和張律師彙報一下,你們先喝點茶,等五分鍾”。秘書李小宛已經把上好的鐵觀音放在他們的麵前。
名所就是名所,茶葉是上好的,茶具都是相當專業的品香杯。
張律師的辦公室是一個足有三十平的單間,書櫃上擺了些曆史書籍和國內外的哲學類的書籍,看書櫃不像個律師辦公室。花架上是賞葉的植物,綠葉如蠟,綠的像假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