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午已至,路邊的蟬鳴一陣高於一陣,空中沒有一絲雲,頭頂上一輪烈日,沒有一點風,樹木都無精打采地、懶洋洋地站在那裏。
正是牛頭村村民扛著農具回屋的功夫,曹大清卻戴著頂破草帽匆匆下了地。
鄰家祝嫂子見著他慌慌張張,猜著是出事了,逮著便是打趣道:“大清啊,這麼慌神幹啥呢,你那二兩銀子買來的媳婦又跑啦?”
上個月曹大清他娘到縣裏頭趕集時,花了二兩銀子給他買了個媳婦,瘦巴巴的,看著就要被風吹到。
這小媳婦性子也是倔,買來不到三天就想著跑,結果被村裏頭人追著的時候跌入了河裏頭,撈起來時據說是沒氣了。
曹家人都準本扛到後山埋時,這人倒是又活回來了,這死而複生的人倒像是換了個人,沒聽說過再逃了,反而還曉得幫曹家幹起農活了。
祝軍山橫了一眼自個這看熱鬧不怕事大的媳婦,寬慰道:“大清你別急,方才哥還看到你媳婦在水塘那趕著牛,估摸是不會跑的。”
“謝山哥,我再找找看,這事你可別跟我娘說。”
曹大清自然是知道他這媳婦不會跑,這媳婦自打上次活回來後,像是換了個人,跑肯定是不跑,就是老愛躲哪個角落偷懶。
這眼看都什麼時候了,牛都曉得回牛棚乘涼了,這人不知道在哪,就怕她是擱哪睡著了,曬壞了可咋整。
曹大清順著祝軍山指的路,繞著水塘轉悠了一圈,終於在刺楸樹下見著了蓋著草帽呼呼大睡的江梨兒。
無奈地笑了笑,曹大清走了過去,怕她熱著,取下草帽給她扇著風:“媳婦,梨兒,回家了,這太陽都掛頭頂了。”
“我再睡會,這天沒亮娘就讓我下地放牛了,我都困死了。”咕噥一聲,江梨兒翻個身繼續睡。
夢裏,她又回到了她盼望了二十一世紀,在刷著手機,吹著空調吃著西瓜。
想著那幸福的生活,嘴角都不免翹了起來。
曹大清看著她笑起來那兩個深陷的酒窩,不由的伸手搓了搓,也跟著笑了起來,這媳婦養了大半個月,終於是有點肉,也是越來越好看了。
就是呢,懶了點,回到屋頭躺在炕上還得給她打洗腳水。
曹大清怨怨地想著,也絲毫沒有嫌棄自個媳婦的意思,手裏忙不迭地繼續扇著風。
江梨兒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美美地睡了一覺後,一個長長的懶腰才坐了起來,眯著睡眼惺忪的雙眸打量著一直給她扇風的曹大清。
悲劇地穿越到一個被賭鬼爹爹賣掉的丫頭,也就眼前這個作為她夫君的男人是她唯一的安慰了。
在這個年代,曹大清長的不大符合他們的審美,卻很對江梨兒的胃口,單眼皮,臉有點小,很幹淨,笑起來時眼睛能彎成一座橋,有那麼一股韓國歐巴的味道。
加上那修長的大長腿,若是能拐回二十一世,說不定就是個當紅巨星了。
“大清,我餓了…”知道這個男人對她好,在他麵前江梨兒總是肆無忌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