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以後。
這依然還是一段瘋狂又混亂的歲月。人們為了自己的欲望毫不保留地展現著各自的聰明才智。沒有多少人去懷疑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否妥當,隻要你得到,你便是成功的強者。手段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了,人們隻會看著你手裏攥著的是什麼,若是萬人仰慕的光環,你就會得到歡呼,若是一把枯萎的草,你最好是悄悄地消失為妙。
但是有一個人不會再為此而動容,他就是渡林寺裏那個孤單衰老的和尚。雖然多年以來有不少獵奇的人來到這個荒穀,尋找傳說中的賭符咒的印證,但是也沒有打破這塊土地的恒古寂靜。他們也會到那個破敗的廟裏徒勞地找些什麼線索,但是麵對那個又老又聾又啞的和尚,那些失望至極的人們幾乎都懷疑那個賭符咒的故事,隻不過是為了不讓那老和尚太過孤苦伶仃而杜撰出來的。
這天太陽剛剛升起,還沒有來得及把自己的臉盤擦亮,就有一輛汽車開到了山坡下。從車裏先下來一個亭亭玉立清純秀麗的年齡在二十一二歲的女孩,她並沒又把她自己急切的眼光投到那個小有名氣的靈運穀穀口,而是直盯著山坡上的那個破廟。幾乎和她同時從車裏下來一個年紀和女孩年齡相仿的帥氣男孩,男孩嘴角掛著一絲嘲諷的笑意,看了一眼破廟,很快又把目光放到了女孩身上,“小慧,我是不是得把這曆史性的一幕用相機錄下啊?”
“閉嘴!”女孩有些惱怒,瞪了一眼那個男孩,緩緩地向渡林寺走去。
男孩搖了搖頭,不太情願地跟在女孩的後麵。
這時從車裏有下來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女人,能看出這個中年女人年輕時曾有過秀麗的容貌,即便歲月塗抹了她的臉龐但是她風韻猶存。她的眉宇之間透著精明能幹,不太協調的是在中年婦女的額頭上有一道淡淡的疤痕。此時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她竟然有些邁不開步子,隻是看著山坡上的廟宇。
“媽,你快點。”走在前麵的女孩回頭對中年女人說。
“阿姨,要不要我扶著你?”男孩也回頭笑著說。
“不用,不用了,我能行。”中年女人笑了笑。
不久女孩到了廟門前,她站住了,轉過身看著離她不遠的中年女人,男孩到了她身邊把手搭在女孩的肩上,說:“馬上見麵了怎麼不進去啊?”
女孩肩膀一斜,男孩的手滑了下去,“你能不能少說兩句?”
男孩嘻嘻一笑,“這還嫌我話多啊。”
過了一會兒中年女人到了兩個年輕人的身邊,她看了看廟門上的匾額,好像在自言自語,“應該是這裏吧。”說完她猶豫了片刻,然後她輕手輕腳地推開虛掩著的廟門走了進去,兩個年輕人跟在她的後麵,男孩東張西望著,女孩則屏住了呼吸。
三個人走過小小的院落,到了佛殿前,透過沒有關著的殿門他們看到佛殿裏空蕩蕩的。
“有人嗎?”男孩大聲喊了一聲。他這一嗓子把母女倆嚇了一跳。
女孩立刻皺著眉頭瞪了男孩一眼,男孩做了一個怪臉。
三個人走進了佛殿,四下裏看著。佛殿裏有一股很重的潮濕的黴味和燃香混合的味道,女孩不由得用手捂住了口鼻,男孩皺了皺鼻子,而中年女人似乎沒有聞到這股刺鼻的氣息,隻是表情嚴肅地仔細瞧著佛殿裏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