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靠近，血裏有蠱。”胡玖的聲音從秦風背後傳來，一束火光飛過，胡玖的符紙點燃了地上的腥臭的血液。
焦糊味伴著“劈啪”的響聲，在巷弄裏蔓延。在奇異的聲響中，秦風似乎看到了翻湧的毒蟲。
秦風眯眯眼，仰頭看著窗戶上的血色印記，問胡玖：“是藍淼？”
“或許。”胡玖皺眉，“我更擔心的是藍淼的靈魂已經消亡了，隻有藍淼屍體的味道，沒有靈魂的味道。”
“……是嗎？”秦風的眼神不知道看到了哪裏，半晌才說道：“回去吧，伊月可能醒了。”
“等等。”胡玖拉住了秦風，臉上狐狸般的笑容以及算計早已蕩然無存，隻剩一片擔憂，“秦風，你現在還有機會放手。伊月不是普通人，跟她攪在一起對你沒好處。”
“這是作為朋友的關心嗎？”秦風突然笑了，笑容中沒有冷漠譏誚，有的隻是冰雪消融，溫柔暖人。胡玖有些愣然，他不知道已經多久沒看到過秦風這樣的笑了，十年，還是二十年？
秦風掰開胡玖的手，聲音裏有些歎息：“太晚了……”
等到秦風和胡玖回到家中的時候，伊月已經醒了，她困惑地看著出現在自己房間中的秦風和胡玖，問道：“你們……怎麼會在這裏？有什麼事嗎？”
“你不知道？”秦風問她。
“我應該知道什麼？”伊月有些不知所措，從她醒來之後，就覺得渾身酸疼，像是爬了好幾座山一樣的感覺，這讓她著實有些怕了毒蠱發作時的折磨。伊月打了個冷顫，說道：“我從王曦房間回來之後，就沒有什麼印象了。”
“在去王曦房間之前，你身上的屍蠱是不是已經發作了？”秦風問伊月。當時在王曦房間的時候，秦風就已經察覺到伊月有點兒不對勁。現在一想，應該是在找王曦之前，伊月的身體就幾乎撐不住了。秦風有些埋怨自己沒跟來看看，他不敢想象如果伊月出事了……
伊月悄悄地握住秦風的手，安慰他：“我沒事。”
“喂喂，你們倆不要總無視我。”胡玖看著又要陷入無人之境的兩人，無奈地提醒。
伊月尷尬地放開秦風的手，秦風皺眉，一絲血色染在了他手上。
秦風觀察著伊月，突然問：“你受傷了？”
伊月有些莫名，這血……
“不是她的。”胡玖突然說道，他湊過來握住伊月的手仔細觀察。
伊月被他的舉動驚呆了，沒有什麼動作。
秦風臉色雖然不好，卻也沒有阻止。
胡玖曖昧的視線舔過伊月的每根指尖，伊月有些不自在，正想收回手，胡玖就放開了她，說道：“是活人的血，味道在那裏。”胡玖伸手一指，正是王曦的房間。
“……怎麼會？”伊月茫然地看著胡玖指著的方向，她自認為跟王曦沒有什麼交集，不明白為何指尖會沾著她的血跡。
“……剛剛，王曦在你房間。”秦風想了想，還是告訴了伊月剛才進門看見的情景。
伊月低下頭，絞著自己的手指，不知道想些什麼。半晌，她扶著床站了起來，往王曦的房間走去。秦風走過去扶住她，步速卻是放慢了，似乎不想讓伊月走進去。
伊月沒有察覺到秦風的小動作，她推開了王曦的房門。房間裏，王曦正安靜地躺著，劉樂擔心地坐在一旁。見伊月他們進來，劉樂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表情。
伊月自然感覺到了劉樂的情緒，她勉強對她勾了勾唇角，目光再次投向床上的王曦。
在王曦的脖子上，青紫的掐痕顯而易見。伊月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中浮現一絲涼意。
“那個……王曦她還好嗎？”伊月有些心虛地問劉樂。
“嗯。”劉樂沒什麼心情，敷衍地說道，眼睛卻是懷疑地看著伊月，說道：“你還有什麼事嗎？”
劉樂的態度讓伊月不知道該如何在再王曦的臥室裏呆下去，她轉身離開，步履踉蹌。
胡玖一直靜靜地跟在他們後麵，直到進了伊月的房間，胡玖才說道：“那個王曦……她身上有惡靈的味道，不過似乎被人給淨化了。”
“房間裏隻有你們兩個人，伊月你說，她是被誰淨化了？”他的眼睛一直盯著伊月，顯然有所懷疑。
“……我不明白。”伊月睜大了眼睛和胡玖對視，她坦坦蕩蕩，沒有什麼可以讓人懷疑的東西，所以不用在意胡玖的目光。伊月在心裏對自己打氣，看著胡玖的目光更加堅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