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後,該喝藥了。”雲裳將藥物交與一旁的蝶之,將太皇太後扶起,半支著身體。
看著蝶之端著的藥碗,太皇太後喟歎一口氣,“這一次的藥還需要喝多久。”
雲裳微愣,笑答道,“不多了,昨日聽禦膳房的人說還有幾帖,太皇太後如今身體日漸好轉想必再喝兩三日即可。”
“兩三日兩三日,這都多少個兩三日了,哀家的身體哀家清楚,將藥端給哀家吧。”
雲裳沒有接話,將蝶之手中的藥碗呈給太皇太後,太皇太後苦笑看了眼翠綠色碗中褐黃色的藥汁,臉上閃過一抹慘然就一口喝了下去,也不知道這是不是雲裳的錯覺,為什麼雲裳會在太皇太後的眼中看到了苦澀跟無奈,這不是對藥物的無奈,而是一種說不盡的心疼和滄桑。
將碗遞給蝶之,接過小手帕太皇太後擦拭了一下嘴角殘留下的藥汁。
“在床榻上躺了許久,倒是快忘了外麵的模樣,雲裳你扶我的落院裏走走吧。”
“諾。”
雲裳攙扶著太皇太後起身,綠枝等宮娥走了過來給太皇太後更衣,雲裳為太皇太後挽著發髻。
“碧梳呢?今日一日怎麼不見她。”
“回太皇太後,嬤嬤去尚衣局給太皇太後您準備春年和開春的衣裳。”
太皇太後點頭,有些顧影垂憐,“新衣……哀家怕是穿不上了吧。”正說著太皇太後又是一陣輕咳。
雲裳連忙停下挽發的手替太皇太後順氣,“太皇太後說什麼傻話,太醫定然能治好太皇太後的。”
太皇太後不語,雲裳繼續為太皇太後贊上發髻。
小允子從外麵走進來,黑色的靴子上還沾著白雪,“太皇太後院子裏的梅花開了。”
“哦?開了?”太皇太後有些意外。最早的梅花也得等到十二月才開,如今才十一月初,這未免也早些了。
“是的太皇太後。”
***
院子裏飄著散漫的白雪,雲裳攙扶著太皇太後遊走在院子裏,觀賞著這初開的梅花。
惠蘭蕙心跟著在後麵替太皇太後撐傘。
白皚皚的一片雪花蓋過了所有的紅磚黃瓦,繁枝綠葉;空中還飛著鵝毛白雪,落在嬌豔欲滴的紅梅上倒是將梅花襯得格外嬌豔欲滴。
摘下一朵紅梅,太皇太後放置鼻尖,有些失神,今年的梅花開的比往年要早些,散發出的清香足以環繞著整個榮福宮。
太皇太後向來對宮人不是苛刻,如今跟著在這落院裏,幾個潑皮一些倒是玩起了雪仗和堆雪人。
院子裏不像是室內有地龍,燒著暖和,此時寒風呼嘯吹來,一陣冷意襲上身,太皇太後身體本就不好,這一吹倒是有些哆嗦。
雲裳趕緊給太皇太後攏緊了裘衣,雪鋪天蓋地席卷了薑國,下的越發的大,雲裳略為擔憂太皇太後的鳳體。
“太皇太後先進屋吧,這雪越下越大,怕是一時半會停不了。”
“嗯。”太皇太後看著鵝毛大雪微微應了聲,雲裳這才扶著太皇太後回到了主殿,暖意襲來,涼意漸消,雲裳給太皇太後褪去了裘衣。
小福子借著接衣裳的時機,避過旁人的視線,靈巧的塞給了雲裳一張紙條,雲裳錯愕,小福子卻是對雲裳詭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