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晟也道一聲再見，心裏還在想著，怎麼楊昊宇還有個妹妹，記得當時他父母關係並不好，幾乎一度鬧到離婚邊緣；可對“楊恬恬”這個名字又莫名熟悉，這又是怎麼回事？陸晟未及細想，還是先回到葉淺家中看她，更未料想到的是碰到齊蓓。
“齊老師？你回來了。”門一打開的一刹那，陸晟就被嚇了一跳，“葉淺還好吧？”齊蓓在，自然不如房中隻有他二人來的自由，陸晟的教養組織他在人前直接走向葉淺的臥室——更何況那個人還是葉淺的表姐兼學院的教秘！
“我已經活蹦亂跳啦！”陸晟剛被齊蓓請進屋，坐都沒坐下，葉淺就從臥室裏溜出來，“你猜我下午幹嘛了？”倚著門的葉淺擠眉弄眼，拋向陸晟一個問題。“幹什麼？把專欄寫完了？要放大假了？”陸晟看她眼角眉梢難掩的興高采烈，大抵也猜出大半。
“什麼，要放大假了，那，我是不是終於可以使喚你了！”所以最激動的顯然還另有其人。也是，齊蓓下周就嫁出去了，雖說自己和“劉小姐”已經準備地差不多，但結婚畢竟是大事，零七碎八的太多，多個幫手自然是好的，齊蓓心裏想。
“姐，我是你娘家人，有空當然第一時間幫你啦，不過你先不要起哄，這裏有更重要的事。”說著，回頭從屋裏搬出一大摞論文放在餐桌上，拿著最上麵的幾份走到陸晟麵前，“喏”地一聲遞給他道：“我是要放大假了，不過是從中午開始的，所以，我就順道看看我‘多年不幹的老營生’，沒想到這些小孩兒寫的也還不錯呢，你看這幾篇，不也有你說的‘靈氣’？”
“‘多年不幹的老營生’，虧你怎麼想得出來，又從什麼地方學的俏皮話？我看都寫的一般，哪有你寫的好？”陸晟半開玩笑地說著，也低頭隨手翻翻手上的論文，沒料到“楊恬恬”的名字赫然出現。所以昊宇的妹妹還這麼湊巧寫語言學的論文？那不是答辯很可能分到他的一組？怎麼就這麼巧呢？想著想著，一時出神。
葉淺見他忽然愣住，看看他手裏的論文道：“這份寫的也不錯，就是有些觀點比較絕對，不過敢在畢業論文裏犧牲文章的係統性完整性去表達自己的意見，難得是個有魄力的妹子。”可陸晟還是沒說話。
“下班時間，不要看這些啦，想吃什麼，我來做啊。”齊蓓看陸晟和葉淺兩個人在那裏打啞謎，忍不住想打破這個尷尬的氣氛。“不用了麻煩了，明天我要參加答辯，想早點回去再看看這些論文。”葉淺沒想到陸晟會拒絕，忍不住地道：“你都看一天了還要看？”
“第一次參加答辯嘛，準備多一點沒壞處，不然，人家又要說我‘少年得誌’了。”陸晟說著，站起身來收收論文，裝起來就準備走了。齊蓓看出葉淺不滿，早知趣地找個去看看李奶奶家裏有沒有新鮮菜蔬的由頭出了門，一霎間，屋裏隻剩了葉淺和陸晟。
“你沒必要這樣啊，別人怎麼說沒那麼重要，我看這幾篇論文存在的問題，你都已經標出來了，連標點、拚寫、別字幾乎都標出來了，你還要怎麼認真準備？”直率如葉淺，終於還是忍不住把自己的想法傾盤托出。
“可如果，別人的說法足以抹殺掉你的一切努力呢？”陸晟心裏還在想著那通電話，Ｃ大幾乎沒人了解他的出身和過去，可楊氏兄妹的突然出現讓他不安，多年以來，別人的說法如影隨形，對他其實並不重要已經成了習慣，但純真率性的葉淺，能夠輕易接受嗎？
陸晟說著，抱過身邊的葉淺，久久無言；而葉淺似乎是聽出了陸晟語氣裏的莫名無奈，心下的憤憤也值得作罷。“那你回去吧，我跟我姐兩個人做飯還省勁兒呢。”嘴上還是一樣的不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