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決定世界命運的少女 第九章 決心(1 / 3)

三月的聯邦首都阿爾-薩德,冰冷的細雨靜靜地下著。裹挾著寒冷濕氣的微風吹在身上,涼意輕易地透過厚厚的外衣,刺入肌膚之中。

明明應該是迎接春天到來的時候,但是空氣中卻毫無暖意,相反最近的氣溫一天比一天冷,讓人不免要懷疑是不是冬天還要回來。

山坡上的野草仍然枯黃。庭院花園裏,精心栽種的薔薇,在夏天時會一齊盛開,美不勝收,此時卻隻有灰綠色的葉子散落在花圃中。

艾莉娜站在花園的亭子裏,仰頭默默地看著雨滴迎麵落下。落在地上的雨水濺起來沾濕了她的鞋,臉上也因為微風吹來的雨滴而有些濕潤,但是她卻沒有後退,反而又往前邁了一步。

她忽然很想淋雨。不打傘站在雨幕下,讓雨水毫無遮攔地落在臉上,然後沿著脖子流下,把衣服弄得濕透。冷的瑟瑟發抖,雙臂抱在一起,在積水中不停轉圈。呼出的白霧縈繞在周圍,把視線染得朦朧。

她雖然很想這樣做,卻做不到。看上去她隻是一個人站在庭院之中。但是事實上,附近的灌木和樹叢中每時每刻都至少潛伏者十個人,擔任她的保鏢工作。不論她做什麼,不論她到哪裏,這些人都保護在她左右,即便艾莉娜想把他們轟走,這些人也絕不會聽從。因為他們隻聽龐卡特公爵一個人的命令。

這都是因為在不久之前,在艾莉娜的婚禮前夜,她的未婚夫在她麵前被一個不明刺客一擊致命。

從那之後,龐卡特家族就陷入一個不大不小的危機之中。本來準備通過聯姻而加深聯係的兩個家族,關係很快破裂。雙方各自派出自己的人,搜尋刺客的下落,但是不論哪一方都沒有結果。

這件發生在聯邦首都的刺殺事件不論在元老院中還是在大街小巷都引起了一片嘩然。人們紛紛猜測刺客的身份和殺死塞倫特家族繼承人的動機,到目前為止至少已經有了五十個截然不同的版本。而經過了近兩個月的時間仍然沒有任何調查結果,聯邦政府也遭到了多方的質疑。

所有這些事情,艾莉娜都不想關心。他們調查的結果如何,有什麼猜測,有什麼結論,她都不想知道。

因為她知道刺客是誰。在那一夜,隻有她和羅傑兩個人看到了刺客的真麵目,看到那個人向自己的未婚夫投出了致命的淬毒匕首。

但是不論是她還是羅傑,誰都沒有說出那個刺客的名字。兩人都固執地保守著這個秘密,因為他們都相信,克洛維一定有著難以言明的苦衷。所以他在看到艾莉娜的一瞬間才會那麼恐懼,在出手的時刻才會那麼痛苦,在轉身逃走的時候,甚至有眼淚流下。

殺人的人怎麼可能會哭?

對於艾莉娜自己而言,她不願意刺客的姓名,當然還有另一個原因,那就是在她內心深處,她也是不願意接受那個婚禮的。她不願意以政治聯姻的名義,嫁給一個她根本就不認識的人。所以,克洛維以一種最極端的方式結束了那個婚禮,她雖然無法接受這種方法,但是至少,她內心隱藏的願望得到了滿足。

這個無法言說的,多少帶著惡意的訴求,曾經隻有在夢境的最深處才可以偷偷的渴望,但是竟然有一個人真的將它實現了,這讓艾莉娜有一種奇怪的負罪感,好像她的未婚夫的死是由於對她的潛藏願望的迎合。

這種事情,她也不願意多想。

她現在隻是奇怪,為什麼從那時到現在,不論是他父親,塞倫特家族的人還是聯邦,都固執地相信:刺客本來的目標就是她艾莉娜,殺死亨利不過是一個意外。因此他們尋找的,都是“刺殺龐卡特小姐的刺客”,而不是“殺死亨利的人”。這其中究竟有多少區別,艾莉娜不知道,但是她卻覺得很奇怪,好像這些人商量好了,故意回避了刺客真實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