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這麼善良的孩子,怎麼可能會殺人。”黛碧把微微顫抖著的沃格特摟在懷裏,心疼的說道。
沃格特在黛碧的懷裏感受著從未感受到過的溫暖,眼中流下了熱淚。
奈爾森回家的時候就看見沃格特被抱在母親懷裏的景象。他渾身一怔,說實話,他並沒有做好再見沃格特的準備。
那人瘦了太多太多,麵容流露出的悲傷更勝從前,而這些都是拜自己所賜。
“奈爾森!”
沃格特看見奈爾森,激動得把頭伸出黛碧的懷抱,大聲喊了句。
黛碧看見兒子回來了,就把時間讓給了哥倆。走到伊戀恩的房間裏去,把門關上了。
“沃格特,你瘦了好多。”奈爾森抱著沃格特,輕聲的說。
沃格特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心裏的情緒,奈爾森和以前沒什麼差別,隻不過眉宇間已經漸漸的展露出成年男子的氣息。他好喜歡奈爾森身上久違的味道,就讓他這樣抱著奈爾森吧。
“沃格特,我給你的信都收到了嗎?”
“收到了,要不然我怎麼會找到這裏。”沃格特不打算把維布倫私藏他信件的事情告訴他。從現在開始,他的新生活就要開始了,他的人生沒有維布倫,沒有希伯來,隻有奈爾森。
“對不起,讓你受了這麼多苦。”奈爾森痛苦的說。
“你有什麼好對不起的,其實這樣也好,徹底擺脫了那個禽獸,也算是一莊好事。”沃格特笑著安慰道。
奈爾森知道沃格特所說的禽獸是指他繼父,可是一想到牢裏那暗無天日的日子和沃格特所受的刑罰,他就覺得心痛,是他害的沃格特坐牢,人生中有了這個汙點,本來現在的沃格特應該和他一起上學,做一名好學生。他記得沃格特在校期間的學習成績非常好。可以說,他害了沃格特整個人生。
他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沃格特。他無法向眼前這人坦白自己所犯下的罪孽。
“你現在無依無靠的,在我家住下吧。”奈爾森說。
“這樣好嗎?”沃格特看著奈爾森的眼睛問道。
“和我住一間,我媽不會說什麼的,她這麼喜歡你。”
沃格特聽奈爾森這麼說,心裏高興得像喝了蜜一樣。奈爾森沒有嫌棄他,反而對他這麼好。我愛你,奈爾森,他在心裏默念。
奈爾森沒有感受到懷抱中那人的喜悅,隻在心裏暗暗下定決心,今後一定要好好補償這個人。
“對了,沃格特,剛才那男人是誰,好像黛碧阿姨不喜歡他,但他怎麼會在你們家裏出現呢?”
奈爾森一聽就知道沃格特指的是克雷爾那個偽麵君子。
“伊戀恩肚子裏有他的孩子,而那個混蛋的家族不肯接受伊戀恩。”
“什麼?!”沃格特被奈爾森的話嚇了一跳,“伊戀恩妹妹?她才多大,這男的,真是,太混蛋了!”
“等伊戀恩把孩子生下來,我們才不會把孩子給他們家,克雷爾的父母自伊戀恩懷孕以來就沒有來看過她。他們有什麼資格抱這個孩子?”
“那現在伊戀恩妹妹呢?”
“她輟學了,在家裏養胎。”
奈爾森帶著沃格特來到伊戀恩的房間。黛碧也在房間裏,陪著女兒織孩子的衣服。
伊戀恩認得沃格特,那個長的好看的哥哥。
“衣服真好看。”沃格特笑著說道。
伊戀恩微笑著,沒說話。事實上,自從出了這件事,她已經漸漸的不會開口說話,她看見家人感到羞恥慚愧,看見克雷爾隻有恨,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見伊戀恩呆呆的表情,黛碧自責的想是不是當初對女兒太殘忍了,導致現在的伊戀恩越來越自卑,越來越自閉。
奈爾森看著自己的妹妹,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現在變成這樣,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奈爾森,沃格特暫時住在你房間裏,你看如何?”
黛碧問道。
奈爾森看著沃格特笑了,“好,我也這麼打算的。”
天氣漸漸轉涼,黛碧給他們兩個拿了厚棉被,還嘟囔著要給沃格特買一些厚衣服穿,家長裏短的,沃格特聽著聽著眼淚又出來了。
奈爾森看著脆弱一如當年的好友,無奈的用手揩去沃格特臉上的淚痕。
兩個人在床上聊了很多,到了半夜才有了困意。
“奈爾森,謝謝你。”沃格特說。
奈爾森在黑暗中沒說話,他睜著眼睛睡不著。
他背負的是什麼罪孽啊,罪孽,他看著沃格特就想到這兩個字。罪孽。
“對不起。”
奈爾森等沃格特睡著了,氣息漸勻後,輕輕的吐出這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