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星故意沒看墨老的臉，將老人的手抓的更緊，將沒說完的話繼續低緩說完。
就像以前說過的成百上千次那樣，在爺爺問起他的時候娓娓到來。
說到後麵，他將墨老的手緊緊貼在臉頰邊，整個人無聲哽咽起來。
此時，病房外麵的長廊上。
一個一個的還在掩麵而泣。
墨擎司，墨擎南兩個小家夥，一人站在媽媽身旁用胖乎乎的小手給媽媽胡亂的抹著眼淚，另一人站在奶奶身邊用一方藍色的小手帕擦著她的眼角，粉雕玉琢的小臉嚴肅認真。
兄弟倆一個調皮，另一個像姐姐墨念席一樣安靜。
而納蘭曦和馮珍又都簇擁在一直坐在樓道長椅上安靜的不正常的墨老太太身旁。
老太太一輩子吃齋念佛，沒病沒災，身體硬朗的很，耳不聾眼不花，此刻她倒是走廊所有的人當中看起來最平靜的一個。
老人的形容枯槁的兩隻手，一隻手摸著小家夥-擎-司的臉，另一隻手-也是放在擎南的臉上，表情安詳寧靜。
隻是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是，老太太幾乎是和裏麵的老爺子同時慢慢闔上了眼睛。
慕澤思墨念澤、牧澗驍墨念席站在離病房門最近的地方。
納蘭曦，擎司擎南，墨爸墨媽陪著老太太坐在長長的走廊長椅上。
慕澤思在裏麵哭的-歡-是受氣氛影響，來到外麵哭的不那麼厲害了。
她拍拍念澤的手示意他放開，念澤不明所以，看著她眼裏有疑惑。
沒跟他細解釋，慕澤思走近正在-安-慰墨念席的牧澗驍身旁，拍了下他的肩膀。
她說話的聲音很低，本意不想讓旁邊的幾個長輩聽見。
“喂！妹夫，6年前的那個玩笑，跟你道個歉。”
轉過頭來的牧澗驍看了眼念澤，視線又轉到慕澤思戴著鑽石戒指的手上，微點了點頭。
眼前的氣氛不適合細聊什麼。
除了小丫頭思思才18歲不到的年齡小了他5歲，讓他微顯尷尬之外其他倒沒什麼。
不過思思口中的“妹夫”兩個字倒是很好的愉-悅-了他。
念澤聽了思思的話嘴角勾了一下，走過來摟著她的肩膀寵溺的捏了捏她的臉頰，輕嗔，“調皮。”
“要死了你！讓長輩看見多難為情。”
女孩刻意壓的極低嬌嗔一句拍開他的手，低垂的美眸謹慎的挨個掃了下在場的長輩。
別人見男朋友的家長都喜氣洋洋，唯獨她來見家長是在這種氣氛下。好在人挺全，該在的都在了。
唯一不足的就是時間也太倉促了。
念澤當時說她18歲生日當天領她來墨家，她還準備了美美的好幾身裙子來換呢。
結果今天才進校門就讓念澤急急忙忙的給拉過來了，臨時在他車上將身上的校服換成了襯衫、牛仔褲，頭發也來不及打理了隻能隨意紮成馬尾。
太草率了！
小丫頭心裏正吐槽著，眼神掃到墨老太太的時候，突然怔住了。
她急忙捂住嘴，狠狠的揪了念澤的襯衫一下。
“怎麼了？”
不明情況的念澤低低的問了一句。
思思眼角流了一滴淚，用手指了指老太太的方向。
念澤順著思思的手看過去，墨老太太安靜的仿佛隻是在闔眼打盹。
“太奶奶。”
極低的叫了一句，念澤心裏存著幻想，老人能像以前一樣慢慢的睜開眼睛，咧開嘴角重重疊疊的皺紋笑著回他一聲“乖孫子澤兒”。
可是這次沒有。
所有人聽見念澤的呼喚都從老爺子的悲傷中抬起頭來，齊刷刷的看著墨老太太。
可是她依然毫無反應。
墨爸爸探了下老人的鼻息，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