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敢滿,但有些事卻是要清楚。”
這名膠東郡的黃袍修行者微笑不改,輕聲道:“我們知道您之前和夜梟走的近,但您或許不知,夜梟和南宮家已經決裂,按照南宮家的一貫行事手段,和夜梟走得太近的低階官員,他們應該完全沒有拉攏的必要,而會直接除去。所以哪怕梁大人您隻想在神都監安生混口飯吃,哪怕想在現在的位置上坐到終老,恐怕也不太可能。”
“夜梟和南宮家決裂?”
梁青宮深吸了一口氣,他的眼底驟然多了些寒意,但是臉上的神色卻顯得越發平靜冷漠,“在長陵當差的,尤其是神都監專門管這些江湖漢子的,有哪個沒有受過點夜梟的好處?”
“這您心裏當然比我們更加清楚。”
這名膠東郡的黃袍修行者笑道:“您自己應該知道您和那些人不同,至於監司的事情,您現在也應該知道。”
梁青宮摸了一把嘴,他的臉色變得陰霾起來,他這次卻並未話。
“監司的司首,不出意外會用巴山劍場的人。但副司首的位置空著,卻需要有一個懂具體實物的人。”
這名膠東郡的黃袍修行者收斂了笑意,認真道:“我家姐認為您是很好的人選。”
“很好的人選?”
梁青宮不由自主的冷笑出聲,“監司怎麼都是和神都監作對的…我原本是神都監的老人,現在讓我去監司,這不是神都監吃裏扒外的叛徒?神都監的做事手段和一些隱秘勾當我全部知道,哪怕給我個副司首做,我能在長陵城活過幾?”
“這你大可放心。”
這名膠東郡的黃袍修行者似乎早就預料到他這種法,神色不改道:“我家姐了,她自然會保你無事,除非她死了,否則你不會死。還有,她並非是她要用你,而是大皇子贏武要用你。大皇子身邊,需要有你這樣一個得力的人,你從神都監到監司,像你這樣的官員,也是他的界限。他不會容許你這樣投到他身邊的人死去,否則後麵還有人敢投到他身邊?”
梁青宮沉默下來。
這名黃袍修行者卻是微微抬起頭來,看著此時的星空,他平靜的臉上卻是出現了幾分感慨,“富貴險中求,這是放諸四海皆準的道理,富貴和地位,有的時候真的是要命去博的,但有的人命不好,他去搏,注定是死,但有的人命好,他去搏,卻注定能夠好好的活著,還能活的很風光。這或許就是每個人的宿命,每個人的命運都不相同,就像是此時夜空裏,每顆星辰都不相同。”
完這幾句話,這名黃袍修行者並沒有等待梁青宮的回應,他隻是再次對著梁青宮躬身行了一禮,然後轉身離開。
梁青宮也沒有話,他繼續朝著前方行去。
夜色中,遠處街巷中朱紅色的高門前掛著的燈籠傳來微弱而又昏黃的光。
他走了許久,露水降臨在長陵的的樹梢與角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