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在玩笑?”淩四公子都有些無語。
林煮酒搖了搖頭,認真道:“當然沒有。”
淩四公子沉默片刻,道,“那讓我看看你真正的劍。”
林煮酒認真的看了他一眼,道:“你要心。”
淩四公子看著他的眼睛,明白了他的意思。
對方不知經曆了什麼樣的殘酷殺戮,即便回到這種安靜的鎮,心中都不得安寧,都需要靠兩碗熱湯麵換取片刻心中的平靜。
他真正強大的劍,必定殺意濃烈到難以想象的地步,恐怕出劍之後連他自己都難以控製。
“若是他不心重傷我,或者將我不心殺了,告訴我家裏人,不準報仇。”
淩四公子緩緩轉身,對著那名長腿女子道。
那名長腿女子跟隨他日久,也不多話,隻是肅然行了一禮,示意自己明白。
“劍乃殺器,動之便有可能殺生,所以我一直將比劍視為最莊嚴肅穆的事情,既然要看你真正的劍,你便不要留手。”淩四公子不去看她,而是看著林煮酒,認真道,“我也會盡可能的施出我所能使出的最強一劍。”
麵對如此端莊的對手,林煮酒有些不太習慣。
他之前遭遇的那些敵人,無一不是窮凶極惡,任何隻要能夠殺死對方的手段,全部都會動用。雖然不太習慣,但自然是這樣的對手才能讓他心生敬意。
所以他也認真微微躬身行了一禮。
“我出手了。”
他接著道。
這是給淩四公子應有的提醒。
當他的聲音響起之後,所有的人突然感到莫名的寒冷。
林煮酒的氣息在所有人的感知裏突然變了。
他似乎和真正的黑暗融為一體,不分彼此,而他身上散發而出的滔殺意,就像是從地獄中走出的冥獸才有可能擁有的氣息。
他和淩四公子之間的空氣裏,突然響起一些古怪而刺耳的鳴聲,就像是突然出現了十幾隻嗅著死亡氣息而來的烏鴉。
淩四公子的臉色微白,這種殺氣和劍意讓他都產生了很不舒服,無法呼吸的感覺,但他的眼睛卻越來越明亮。
在整個楚境,他從未見到如此強大的同輩修行者,甚至在那些之前教導他的名師手中,都從未見過如此強大的劍意。
他無比凝重的朝著前方這團讓他很不舒服的氣息斬出了一劍。
劍身前出現了一道筆直的氣浪,劍身上響起狂暴的風聲。
風聲響到極致,當人間都沒有比這更響的風聲時,便化為雷聲。
筆直的氣浪原本無形,但是當雷聲響起時候,氣浪的邊緣卻是出現了金黃的光芒,就像是鍍了一層金邊。
街道兩旁的許多用作醃菜的瓦罐在雷音響起的刹那便崩裂,那些高出屋簷的芭蕉樹紛紛破碎,一些駭然的叫聲響起,那些隔得近些的修行者來不及閃避,身上的衣衫頓時出現了許多道裂口,血水從中滲透出來。
林煮酒的身上也出現了一些嶄新的傷口,但他身上的那股氣息和釋放出的劍意卻是如同無數細線裹住了這道金黃色的劍光。
這道金黃色的劍光在暴戾的殺意中穿行,逐漸被消解,變得細長。但最終似乎沒有被完全消滅,變成一道細長的劍光,刺向林煮酒的胸口。
林煮酒並沒有管這一道劍光,他手中的劍在那團陰暗的殺意擴散之前,便已經朝著淩四公子遞了出去。
那道細細的劍光落在了林煮酒的身上,令人不解的是並未留下任何的傷痕,然而與此同時,淩四公子的身體卻往後暴退數丈。
他的眉心之中出現了一道血線,有一滴晶瑩的血珠沿著血線的上沿沁出,順著他的鼻尖滾落。
一片驚呼聲響起。
那道血線在慢慢裂開,就像是有一隻眼睛在張開。
所有人都在擔心,這道血線會不會往更深處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