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區別?”
葉新荷繼續細細的吃著,微嘲的笑笑,“這些人連我都看不上,顧師叔又怎麼可能看得上?”
身穿白衣的少女眉梢微挑,似是不完全讚同他這句話,但又不太想和他爭辯,也不叫吃食,隻是靜默的坐著,也不知在等什麼人。
林姿三回過神來,他忍不住偷偷的看著這名白衣少女。
這名白衣少女一頭黑發很濃密,側臉五官稚氣猶存,不上美豔動人,隻是別有一番清麗氣質。
“你這是什麼意思?”
葉新荷卻是有些不自在起來,他看著這名不言不語的少女,忍不住放下筷子,道。
“我是在等林煮酒。”
少女看了他一眼,道:“原本就約好了在這裏見麵,你也知道,這是這裏做菜做得最好的一間鋪子,他很懷念這裏的鹵腸,隻是沒想到恰好你也在這裏。”
“除了這家,巴山劍場這外麵還有什麼能挑的,既然回來了,不在這裏難道還能在別家?”葉新荷明顯有些意外,“不過鹵腸有什麼好懷念的,油又重,花椒又放得太多。吃多了還對修行不利。”
聽著他這些話語,少女卻忍不住笑了起來,道:“我原以為你會關心他回來到底要做什麼。”
“我有什麼好關心的。”葉新荷譏諷道:“難道還生怕他和我爭那兩柄劍?我就算未必能勝得了他,他也不可能勝得了我,要我擔心,我還不如擔心你。”
林姿三剛剛才平靜下來,聽著這些對話,他的心髒卻是再次不可遏製的劇烈跳動起來。
雖然他自認未必敵得過餘沱,哪怕他自己之前真的是坐井觀,但他都可以無比確定,像餘沱這種人已經是罕見的奇才,在同輩之中幾無敵手。葉新荷這種,更應該是才之中的才,但此時聽得他們對話,似乎葉新荷和這名女子原本就是巴山劍場的弟子,而且像葉新荷這樣強大的年輕修行者,巴山劍場遠不止一個。
一處先前並不算出名的修行地連出餘左池和顧離人這樣令人仰視的劍師,已經是極為不可思議的事情,連這些年輕弟子都是遙遙領先於同輩的修行者,便令人更是無法想象。
先前他來這裏的確很想成為巴山劍場顧離人的親傳弟子,然而親臨此間目睹了這些事情,他現在卻隻想知道,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巴山劍場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宗門。
少女和葉新荷停止了交談,林姿三並不知道這座酒鋪裏其餘的客人有沒有聽到這兩人的對話,但總之沒有人出聲,這酒鋪變得更加安靜,唯有食物入口後的咀嚼聲,杯碗推動時的聲音,以及外麵的雨聲。
越是靜謐,時間流淌得就似乎越慢。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麵的雨漸漸停了,濕噠噠的石板路上,卻是響起了分外清晰的腳步聲。
聽著這腳步聲,原本已經撐著下巴在發呆的少女抬起頭來,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直到此時才終於吃完東西的葉新荷伸手示意店中夥計端些熱茶過來,卻又嫌太暗,讓夥計在桌子上點了盞油燈。
林姿三在昏黃的光線亮起時轉過頭去,他看見一名身穿著草鞋的瘦削年輕人正從街巷的那一頭走來。
這名瘦削的年輕人穿著舊蓑衣,遠遠望去根本沒有什麼特別,隻是走得近了,林姿三卻是莫名的感到了一股血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