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鳳池搖搖頭:“指認了又能怎樣?這隻能將他逼向袁翠山。那可就擺明了對著幹了。我倒不怕,可以後這李家村乃至整個三風險又陷入了無窮禍端中,就更別說我父親叮囑我的:‘兩家世代交好,時刻注意忍讓。’這十二字遺言了。”“那你就這麼一直忍讓下去?”陳媛媛很生氣。“其實剛才那幾句話,我相信他能聽懂。如今,看在俊明的麵子上,放他一馬。如果他再不悔改,可就別怪我無情了。”馬鳳池緩緩說道。“難道你不怕他再陷害你?”陳媛媛還是不解氣。“我有鉑金的秘密以及身居李家村村長之職。他絕對不敢。不然,就不會設下這麼大的圈套讓我鑽了。”說著他看著陳媛媛:“媛媛,看在鄭富國、陳俊明隻是幫凶的份上,暫且饒了他好嗎?畢竟那真凶是徐長和與司馬風。如今這二賊已經被鏟除。你看——”陳媛媛點點頭:“大哥,如果我執意為父報仇,勢必會造成整個三鳳縣的戰禍。我想,我爹在天之靈也不想看到這麼多無辜之人因為我們報仇而喪命。大哥,我聽你的!”“媛媛!”馬鳳池緊緊抱住她,長出了一口氣。
鄭富國回到家裏。他獨自坐在書房,一動不動。仿佛與書桌、書櫥形成了一個整體。這次慘敗是前所未有的,失敗的是那麼得徹底而又那麼得不著痕跡。“如果我和他易位而處,會怎麼樣?”鄭富國想著。他了解馬鳳池甚至比了解自己還要透徹。“我想他一定不會這麼做。即便這麼做,我、我恐怕沒有把握能走到這一步!”鄭富國內心在交戰。他的優點就是非常現實,絕對不會因為自己的身份、地位而忘乎所以。“‘大哥,說起來也有我的不是。俊明在這件事中不幸含冤去世,連歐陽大哥也因為受人指使而被人割下了頭顱!我、我對不起你,更對不起陳賢弟!’‘他到沒說什麼,隻是希望我們能夠互親互助,共禦外敵!他還說對不起你,這件事給搞雜了,希望我千萬不要因為他怪罪你!唉,這傻孩子,我們是親兄弟,我怎麼會怪大哥你呢?’‘希望我們都能夠按照俊明臨終遺願去做就是。我想,他在九泉之下也會為我們高興的。’”鄭富國回想著馬鳳池說過的話。很明顯,馬鳳池必然知道了自己也參與其中。然而他之所以這麼說,或許就是為了俊明而饒我一次。當然,目前憑著自己的勢力,即便是知縣也絕對不敢動自己分毫,馬鳳池無論明暗都不會贏過自己。可事實擺在麵前:在這次智鬥中,自己的的確確是輸了。他是看在了俊明的份上放了自己一馬。“唉,俊明,我對不起你啊!”鄭富國喃喃自語。這時,外麵傳來幾聲敲門聲:“當當當”“誰?”鄭富國不由自主將槍握在手裏。“大哥,是我翠珊!”袁翠珊在外麵。“哦,進來吧!”鄭富國這才放鬆。“大哥,怎麼一個人關在書房?出了什麼事?”袁翠珊看出鄭富國神色有異。“哦,沒事。這麼晚了還沒休息?”鄭富國問道。“你一回來就來到書房。要不是聽丫鬟說,我還不知道你突然回來呢?俊明呢?沒有跟你一起回來?這小子準時偷懶——”袁翠珊對此事還一無所知。“住口!”鄭富國勃然大怒,揚起手就要給袁翠珊個嘴巴子。這可是頭一遭。以前無論袁翠珊發多大的火,他都不會發怒。沒想到今天自己隻是隨意埋怨準確地說是調侃,鄭富國竟然發這麼大的脾氣。袁翠珊不是不明事理的女人。看到鄭富國發火,她不僅沒有生氣,而且更加肯定鄭富國有事瞞著她:“大哥,我們是夫妻了。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好嗎?”鄭富國頹然長歎,坐在椅子上:“俊明走了!”“走了?他去了哪裏?怎麼不做了?”袁翠珊大吃一驚。鄭富國閉上眼睛:“我是說他、他去伺候我父親去了!”袁翠珊晃了幾晃,險些沒摔倒。鄭家她最合得來的就是陳俊明。這小子比自己小不了多少,卻總是笑嘻嘻的逗人開心,非常機靈、乖巧,任何事情從來沒有做錯過。整個鄭家上下都沒有把他當作管家來看待,而是一個開心果一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誰殺的?你告訴我,我要為他報仇!”袁翠珊眼淚奪眶而出。鄭富國實在受不了她那利刃般的眼光。雖然這眼光看上去還是清澈如水。他猛然站起來往屋外走去,到了門口悄聲說道:“我希望這事兒到此為止。如果你想知道就問你二哥去吧!”說著他摔門而去。袁翠珊身體一軟,倒在地上。她知道這事情必然是二哥所為,看樣子鄭富國也“被迫”參與其中。“俊明,我袁家、鄭家對不起你啊!”袁翠珊淚眼婆娑透過窗戶望著夜空中的明月,似乎是在祈禱,更像是在哀求他的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