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鳳山看看天色皺眉說道:“如今天色已晚,我看我們今晚暫時住下,明天打聽!”馬鳳池在轎中搖搖頭:“我們現在就住下,然後立即打聽。咱們從李家村到三鳳縣,路程是最遠的,而且還抬了轎子。算起來咱們耽擱了不少時間。那鄒家村卻是距離三鳳縣比較近。如果鄒如水的人被襲擊,他們定然拚命地衝出去然後往三鳳縣這裏稟報給鄒明豪。”“不會吧?陳兄弟說他偷襲了鄒如水家,我想應該不會有人能夠跑出來。畢竟,鄒如水的絕大多數人都被帶到了李家村!”馬鳳池一笑:“咱們隻能做最壞的打算,盡最大的努力!當然,形勢如果稍好的話,我相信鄒明豪正因等不到鄒如水的任何消息而急得團團轉呢!”“兄弟,我有個問題不明白!”歐陽道皺著眉頭。“大哥,何事?”“那鄒明豪為什麼不和他爹在一起呢?俗話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這很簡單。這也是鄒如水不得已而為之。如果鄒明豪回去。他無非是守著鄒家,或者跟他爹一起去李家村。如果守著鄒家。鄒家幾乎沒什麼人了,其他人都被鄒如水帶走。那麼有人來偷襲,多一個鄒明豪和少一個他沒什麼兩樣,效果不大。反過來,如果沒有人偷襲,他就幹等著,絲毫作用不起。此外,如果他跟他父親去了李家村。如果他們能成功,他無非是個看客;反過來,如果失敗了,那他父子倆可就一窩端了。與其如此,還不如留在三鳳縣等待消息。這樣,不管成功還是失敗,鄒家最起碼還有這根獨苗在!唉,我想這必然是鄒如水的愛子情深,不想讓他冒險!”馬鳳池和歐陽道內心暗暗佩服:“這老爺子別看心腸耿直,有時候看事情還真準!”說話間他們來到一座酒樓旁邊。這家酒樓的夥計正在門口送客。如今看到王鳳山等人,頓時笑逐顏開地迎了上來。“哎喲,幾位爺,您是吃飯呀還是打尖呢?我們悅來酒樓在整個三鳳縣來說是最負盛名的一家。看幾位爺風塵仆仆,一定是遠道而來,一身疲乏再加上茶水未盡,一定又累又餓。趕緊往裏麵請,小人馬上給您上幾道本店最有名的菜肴。保準您吃得又香又脆、清爽可口,我們再安排幾位花容月貌的姑娘為您唱幾首小曲兒,然後幫您垂垂肩,捶捶背。不僅讓您緩解疲勞,而且更讓您得到無窮享受。大爺,趕緊往裏邊請!”這一席話說得王鳳山眉頭直皺、歐陽道哈哈大笑,馬鳳池是啞然失笑。顯然,王鳳山看不慣聽不慣這些花裏胡哨的東西。歐陽道則是對這些太過熟悉。馬鳳池卻隻是好奇和欣賞。王鳳山悄聲問道:“老弟,那鄒如水應該怎麼辦?”馬鳳池笑著說:“這事兒問歐陽大哥。他可是這一行的練家子!”王鳳山看著歐陽道。歐陽道卻也不推辭,一揮手叫來幾個人然而耳語一陣。這些人立即點頭退下。歐陽道笑著對王峰山說道:“老爺子,您就看好吧!”說著就下馬,往裏走。馬鳳池此時也出了轎子,讓人扶著走過來,王鳳山自然不甘落後。三人並肩進酒樓。店小二早已樂得屁顛屁顛地搶先跑進去大喊:“兄弟,趕緊出來把老爺們的馬匹轎子抬到後院。記得馬匹一定要用最鮮嫩的草料喂得飽飽的;轎子要用水擦一遍,拿咱們酒樓最好的轎套套好!”馬鳳池笑著對歐陽道說道:“大哥,這三鳳縣兄弟平時也來過不少次數。怎麼這夥計的口齒這等伶俐?”歐陽道一笑:“兄弟,你有所不知。他們也是沒有辦法!”“怎麼?”王鳳山也有些興趣。歐陽道一歎氣:“你看,他們表麵上笑容滿麵,實際上背後的心酸比那拉車的還要苦。”“不會吧?”王鳳山有些疑惑。歐陽道看看天色:“現在反正還沒吃飯,我和你們說說夥計這一行的規矩,算是聊天解悶。”說著他頓了一頓繼續說道:“這些酒樓的夥計一般是窮苦人家出身,從小挨餓受累,迫於生計隻好在酒樓客棧為人家端盤子洗碗做跑堂。由於酒樓這種場合的特殊性,因此三教九流、黑白兩道常來常往,這也讓這些夥計們練就了一副察言觀色、溜須拍馬的火眼金睛。他們最喜歡的客人有三種:一種是穿金戴銀的有身份有地位的客人。這種客人一般來說吃飯喝酒都不太多,卻往往一擲千金。他們圖的是高興。因此,對於這樣的客人,所花費的成本很小,但是收回來的銀兩卻很多。一般來說這一桌的利要比其他客人十桌的利還多。這是他們最喜歡的。第二種就是酒席包辦。比如說有誰家做壽,請他們廚子、老板一起去。這樣的人家一般來說不是富商巨賈就是達官貴人。他們吃膩了自家廚子做的酒菜。因此喜歡讓其他酒樓的尤其是有名氣的酒樓的廚子來露兩手。這樣,他們空著手去,帶回來的不僅有銀子,還有很多沒有用過的原料。第三種就是有人請客到酒樓,尤其是包場的。對於老板來說最喜歡,因為這說明自家的酒樓受歡迎,而且這一天能夠賺取的銀兩是最多,畢竟所有的桌子都用上了。因此,每次遇到這三種情況,酒樓都會提前在門口寫明。一方麵是請其他客人海涵;一方麵則是炫耀自己酒樓比較受歡迎!”說話間他們開始上樓。“嗯,對了歐陽兄弟,那個鄒如水怎麼辦你還沒告訴我呢?”王鳳山有些疑惑。歐陽道還沒回答,就聽到門口又是一陣大喊:“掌櫃的,有上等的客房沒有?我們老爺喝醉了!”歐陽道笑著一努嘴:“這不來了?”王鳳山回頭望去,隻見幾個夥計抬著鄒如水走了進來。經過幾位客人的時候,大家都紛紛掩鼻閃身。等他們靠近了,王鳳山才聞出鄒如水滿身的酒氣。他一皺眉:“這小子怎麼會喝醉了?”馬鳳池笑著附耳過去:“這是歐陽大哥的一計。派人買點酒然後灑在鄒如水身上;鄒如水則是被咱們的人擊暈過去。這麼一來,大夥兒抬著他上樓,給人的印象豈不是他隻不過一酒鬼而已?”王鳳山這才恍然大悟:“高,真是高明!”說話間,那幾位下人抬著他上樓:“麻煩你們讓一讓。我家老爺喝醉了,請讓一讓!”“多謝、多謝!”“老爺,你說什麼?還要喝?哎喲,我的祖宗。剛才那小楊桃把你灌得人事不醒,您怎麼還去找人家啊?”幾個人輪流說著。旁邊頓時有人竊竊私語:“這老酒鬼,貪花好色。這麼大年紀了還老不修!”“就是,憑他這年紀,怎麼會鬥得過那十七八歲的小女子?”“我看呀,他早晚得醉死在女人肚子上!”說著哈哈大笑。王鳳山笑著搖搖頭,指著歐陽道:“你呀!”歐陽道和馬鳳池卻是微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