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振飛遷墳生恩怨;官商勾結鬥有才(5)(1 / 2)

酒宴結束,馬振飛搖搖晃晃起身告辭,“兄弟,為兄喝多了,明天還有很多事要處理,今天咱們就到這裏吧。為兄告辭。”“大哥,你我之間還有什麼客氣的?我的家還不就是你的家?今晚別走了,就住在這裏吧。”說著不管馬振飛同不同意,立即喊道:“來呀——”“在,少爺——”陳孝乾來到麵前。“收拾一下床鋪,我兄弟倆好久沒有聊了。今晚我們要秉燭夜談。”“是,少爺”陳孝乾趕緊指揮傭人去收拾床鋪。

夜深人靜,兩人同榻而眠。然而誰都沒有睡著。鄭有才躺在床上睜著雙眼看著屋頂。“他說得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父親當年曾經無意中透露過,這筆金沙成色之高即便是那些錢莊的老板也第一次見到。他父親怎麼會有這麼一袋金沙呢?為什麼父親當年說道這裏就支支吾吾不肯再說下去呢?為什麼大哥他剛才裝作大吃一驚呢?莫非,他知道金沙的來源而不肯告訴我?還有,如果他先祖馬雲飛真的有這袋金沙,這萬裏之遙豈會不被賊人發覺?而且他有了這筆金子為什麼還來到李家村?難道真地僅僅是為了完成我先祖的遺願?莫非他拿的這些金子本身就是我先祖鄭複國留下的?不,不可能。從馬家的幾代人來看,都不是見利忘義之人。看來這筆金子定然是在李家村得到的。”想到這裏,他一陣興奮,呼吸不自覺得有些急促。而這,被馬振飛聽得清清楚楚。“還有,當年我父親去世之時,曾經一手一個拉住我們。當時給我的是一串鑰匙,那是店鋪的鑰匙,意思很明顯就是把些店鋪都交給我了。那握住他的手是什麼意思?難道也有東西給他?什麼東西竟然如此重要竟然在臨終時候給他?這和金沙莫非有必然的聯係?大哥雖然比較沉穩,但不是那種城府很深的人。他從小到大光明磊落,如今卻能夠呼呼大睡,難道他真的對我沒有絲毫隱瞞?”他百思不得其解,似乎對於這一切都不能肯定。不過,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他對這金沙的來源越來越感興趣。馬振飛同樣難以入睡。但是他心裏清楚自己必須裝睡。他知道自己剛才的表現沒有騙過鄭有才,因為自己不會偽裝。他更知道鄭有才現在還沒有睡。“當年他父親鄭富豪之所以告訴自己這金沙的秘密一方麵是為了報答父親對他的恩德;另一方麵,他也看出了自己的兒子具有強烈的野心。這一點他是和自己說過的。唉,這位兄弟如今不是以前的那個兄弟了。如果說以前他是隻貓的話,那麼現在就是一隻豹子了,將來很可能就是一隻老虎。”馬振飛腦中想著,一時間也睡不著。就這樣,兩個人同床異夢,各自揣測著對方的心事,不知何時,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按照約定,兄弟倆和村民一起去富貴山。“大哥,你真相信這龍脈一說?”鄭有才悄聲問馬振飛。馬振飛一笑:“兄弟,這不是相不相信的問題,而是必須相信。”“為什麼?”鄭有才不解。“你沒做村長不知道。老實說,我也不相信這龍脈一說,覺得這村子的發現最根本的還是靠人,靠大家夥的群策群力團結一致才能讓整個的村落得到發展。正所謂兄弟一條心,黃土變成金就是這個道理。然而,兄弟你看看——”說著他指著那些上山都畢恭畢敬雙手合十嘴裏念念有詞的村民繼續說道:“這麼多鄉親都相信咱們這村子的發展就是靠祖宗庇佑,靠的是這龍脈。難道我們還能強迫他們不要相信?”鄭有才點頭:“大哥說得有理。這謊言說了一百遍也就成了真理了。”馬振飛心中一動:“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含沙射影說的是我?”表麵上卻絲毫不變,進而答道:“再說,他們相信這個的結果並沒有產生什麼壞的影響。所以,不妨按照他們的想法將這龍脈用陵園的方式建造起來。這樣也免得村民亂建墳墓。”鄭有才深以為然。說話間,他們來到了富貴山。此時,富貴山已經人山人海,人頭攢動,大家都來看馬振飛如何修建這龍脈。在人群中有六個人看其衣著打扮和普通的村民百姓沒什麼兩樣的人或蹲或站。這幾個人眼神犀利,不是盯著來往的村民,似乎在戒備什麼人。他們的注意力不是在台上,而是在周圍。在這六個人中間,有兩個人。一個看上去五十多歲,中等身材、留著兩撇小胡子,一雙小眼睛,胖嘟嘟的大臉盤子紅光滿麵,顯得很是富態。此人一臉和善,給人的感覺即便是發怒,也會顯得很親切,一笑起來更是慈祥之極。此人姓王名世均,也就是前文介紹過的李家村除了馬家和鄭家以外的第三家族當家人。旁邊是他管家李橋山,正拿著扇子在那裏為王世均扇涼。

“老爺,這姓馬的在搞什麼鬼?”李橋山問著。“先聽聽他說些什麼?昨天聽下人彙報,說這小子打算在這裏建造什麼陵園,把李家村有頭有臉的、做過貢獻的人的墳墓都會放在這裏。我倒要看看他會把誰的墳墓放在這上麵?”王世均用那帶著翡翠扳指的拇指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眼睛眯縫著緩緩說道。這時已經是上午八時,大家都一起聚集到了富貴山的一片空地處。馬振飛走上台,看著下麵的村民,雙手一抱拳:“各位鄉親父老,昨天經過大家的一致投票,同意在這裏修建陵園。至於這陵園應該多大、怎麼建造、我和這五位德高望重的前輩早已研究好了。所以呢,今天請大家來的目的就是想聽聽大家對這個方案的意見。”說著他頓了一頓,然後一招手。兩位小夥子走上前來,其中一個小夥子拿著一副畫軸。“把這畫打開。”馬振飛吩咐。“是”兩位同時低應一聲。一左一右緩緩將畫卷展開。“少爺,馬少爺這是幹什麼呀?”陳孝乾悄聲問鄭有才。鄭有才緩緩說道:“大哥將整個的富貴山畫出來,然後在這畫上表示出陵園的範圍。”“哦,馬少爺真有辦法。他——”陳孝乾悄聲說道。“噤聲”鄭有才低聲喝道。陳孝乾吐了吐舌頭,不再言語。“鄉親們,不知道大家看的清不清楚?這是在下請人所描繪的富貴山山脈圖。”他拿著一樹枝比劃著。“這是咱們所在的位置、這是整個的山脈、這是東山、這是北山、最下麵的這塊空地就是咱們的善和寺。”說著他頓了一頓,“大家請看,咱們這富貴山的山脈從東北往西南方向延伸,是不是猶如一條巨龍在騰飛。”說著他用樹枝將整個的山脈描繪了一下。“哎,你還別說,還真是這麼回事。”“是啊,從我爺爺的爺爺那一輩就說這裏是龍脈,到底為什麼是龍脈,誰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如今看來,這山脈還真像龍的形狀啊。”“是啊——”“少爺,馬少爺這是在做什麼?”陳孝乾又撓頭。“聽聽他說些什麼不就知道了。”鄭有才低聲回答。“大家說像不像?”馬振飛看著台下的人議論紛紛。“像——”大家異口同聲。“好,大家看——”說著他繼續指著畫卷:“這是龍頭,麵積占據整條龍脈的是十分之一;這是龍身,麵積占據整條龍脈的絕大部分;這是龍尾,麵積也差不多占整條龍脈的十分之一。”說著他下意識地看了看台下的村民。台下村民紛紛點頭。雖然有的看不懂,但是看到周圍的人都在點頭,他也佯裝內行般跟著點頭。王世均李橋山仔細聽著,周圍六個保鏢似乎也被馬振飛的話吸引住了。鄭有才和陳孝乾站在最前麵,看的也最為清楚。“大哥真是聰明,竟然將這平時人人敬畏的龍脈描繪的恰到好處。”鄭有才有些興奮。“馬村長,你將這龍脈分為龍頭、龍身、龍尾做什麼?這和建造陵園有什麼關係?”下麵有人大聲問話。“張兄弟問得好。在下之所以這麼分是有原因的。第一,龍脈是李家村的。在下覺得凡是李家村的村民,無論男女老幼,不分高低貴賤,一律都該受到龍脈的庇佑才是。”“馬村長這句話說的對。龍脈本身就屬於李家村的,自然應該保佑李家村的每位村民。”還是剛才那人也就是被馬振飛稱呼為張兄弟的那位。王世均和李橋山暗自冷哼一下,似乎對於馬振飛的這句話非常不滿。“所以,在下覺得這以後的墳墓都應該在這陵園之內。陵園陵園嘛,肯定是有墳墓在裏麵的。”“馬村長,我想請教你幾個問題。”李橋山突然冷笑一聲。“李先生請說——”馬振飛毫無懼色。“少爺,馬少爺真是厲害啊,果然這裏所有的人他都認識。”陳孝乾暗自吐吐舌頭繼續說:“咱們家的傭人才二十多號人,我還有幾個沒能交出名字的呢?”鄭有才一聽樂了,輕輕敲打了陳孝乾一下,笑著說:“你這奴才,讓你好好地跟我大哥學,你就是不學,就知道偷懶,整天圍在我身邊轉悠。怎麼樣?關鍵時刻還不是人家出風頭?”“嘿嘿,這是小的份內之事,怎麼能說是偷懶呢?少爺麵前總得有個端茶倒水、說話解悶的吧。”陳孝乾嬉皮笑臉。“耍嘴皮。”鄭有才笑罵。這時,就聽到李橋山說道:“馬村長,我想知道這陵園是什麼意思?在下知識淺薄,還請你指點一二。”“所謂陵墓就是指帝王或諸侯的目的。而陵園就是陵墓的園林。在下識字不多,了解有限,也僅僅是理解到這一層意思而已。”馬振飛針鋒相對,毫不相讓。李橋山點了點頭,說道:“既然馬村長知道這陵園的意思,那麼我再問馬村長,咱們這李家村出過幾個王侯將相?”李橋山步步緊逼。“李先生說的是,咱們李家村的確沒有出過什麼帝王將相。但是,自從李家村存在以來,卻出現了幾位大賢大德之人,正是這幾位賢德之人,才讓我們這村莊從一片荒蕪到了如今人過三千、戶過五百的規模。那麼,在下鬥膽將他們比作我們李家村的王侯將相,並不為過吧?”大夥兒又是一陣議論。鄭有才默不作聲,卻炯炯有神地看著他們兩個辯論。“嘿嘿,當然不為過。隻是,如果馬村長將這所有去世村民的墳墓都搬遷到這裏來。無論是普通人也好,大奸大惡也罷,那麼這陵園和普通的墓群有什麼區別?”此言一出,果然引起眾多的響應:“是啊,如果這樣,還算什麼陵園?那壞事做絕在閻王那裏受罪的難道也能放到陵園上?也要讓我們祭拜嗎?”“就是,馬村長這事兒辦的可是有些不地道。”眾人紛紛發表自己的看法。王世均臉上露出微笑,向李橋山投去欣賞和滿意的一瞥。他此來的目的就是要讓馬振飛難堪。李橋山更是洋洋得意,心中冷笑:“都說這新上任的馬村長能言善辯,機智聰慧,看來還是嫩了點。我再加把勁兒,設法將這陵園為我家老爺一人所有,老爺定然會對我讚賞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