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川在旁邊安靜地幫夏顏拿著衣服,沉默不發,就像等待一場幸福,這本來就是一場華麗的幸福。這些事情,本來都應該是我做的,這些幸福原本都是屬於我的。怎麼會在一轉眼的時間變成另一個人了呢?夏顏,我們說好的,我們說好在這三年裏。都是我幫你做的,你怎麼說變就變呢?每年的元旦晚會,我都會陪著夏顏做頭發,我在理發店裏,張牙舞爪地指揮理發師做我最喜歡的發型。夏顏每次出來,都會狠狠地罵我一頓,說我目光短淺,不懂得欣賞。我說那個理發師的技術不夠,無法設計出我想要的發型,幸災樂禍。每次都會幫她拿著衣服,當時沒有感覺到什麼。如今才發現,那段日子成為我莫最大的幸福。
人總是等到失去的時候,才會發現,當初是那麼那麼的幸福。為什麼,一開始卻感覺不到呢?而且還要固執地擺著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也許是太在意自己的感覺了。
期末考試驕傲地迎接我,我視而不見。我總是躲在那童姐家裏看碟,分不清白晝黑夜,一遍一遍溫習那些讓自己撕心裂肺的故事。每個人都會走進一個盲目的誤區,明明知道前方是萬丈深淵,自己非要縱身跳下,跳下去後才感到後悔,就像《東邪西毒》裏說的那樣:每個人都要經曆這個階段,看見一座山,就想知道山的後麵是什麼。我想告訴他,可能翻過山的後麵,你會發覺沒什麼特別。回頭看,會覺得這一邊更好。
漫天飛雪的時候,那童姐叫我,若辰和夏顏出去玩。一起打雪仗,一起堆雪人,一起在雪地裏拍照,一起在雪裏過著屬於我們單純的生活。那童姐說要永遠留住這一刻,在大雪紛飛的日子裏,還有許多朋友和我在一起,即使天寒地凍,我都會感覺熱情似火。其實,我們都有這樣的感覺。無論是若辰,還是夏顏,四個人隻要在一起,無聊的生活都會變得生機勃勃,不會再感到寂寞,因為我們曾經彼此溫暖感動過。我常常想起,夏顏對說我,冬天的第一場雪,我們一定要翹課,果然那次我們翹的昏天暗地。後來被班主任發現,他還說,學習學累了,出來放鬆也可以啊。老大最寵我們了,不過,全班的人都知道,老大最寵我了,無論我犯多大的錯誤。他也會視而不見,同學們為此憤憤不平。我懂得,自己學習成績平平,而且不懂人情世故,經常和老師頂撞,意氣用事,夏顏說我像個孩子一樣。若辰說,像你這麼活得真實的人實在太少了。老師喜歡的就是這樣的學生,簡單,透明。我無法從他們的話語中得知,為什麼老師會對我這麼關愛有加?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記憶猶新的一件事,就是那次在操場上勞動。我自高奮勇地說要幾個人分開幹,每個人都不會偷懶。老大說,大家一起幹,這樣大家會幹得快些。後來,我就按照老大的意願勞動。不過,每個人都在偷懶,隻有那麼幾個人在那裏幹活。幹了半個小時,還是沒幹完。我實在看不下去就發脾氣了,也許是對老大,抑或是對那些偷懶的人。我氣憤地跑到了一旁。席地而坐,嘴裏還振振有詞的說,我不幹了,你們愛幹誰幹。同學們都看著我,一幅死寂的畫麵,所有人都在等待世界末日,我安然入睡。老師看了我一會,一言不發。然後就叫同學們繼續幹活,夏顏說,應該向老師道歉,你這麼任性,會吃虧的。時間流動著,我似乎已經忘記了這件事,老師也沒有找我談話,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大家說,隻有牧年才能和老大吵架,換另一個同學,早就去見校長了。我傻笑著,我開始後悔當初和老師那樣的對話,我試著找了很多機會想和老師說對不起,可每次走到辦公室的門口,腳卻無法再向前邁一步。我想,我還是不夠勇敢,連對不起三個字都無法說出口。這件事一直纏繞在我心裏,不敢忘記。我一直在告訴自己,在畢業之前一定要對老師說對不起,這是我最大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