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東邪西毒(1 / 1)

第11章 東邪西毒

十一假期如約而至。大街小巷歡天喜地,張燈結彩。室友都去遊玩了,寢室裏就剩我一個人,獨守空房,覺得空蕩蕩的。每天早上夏顏給我打電話叫我起床,洗臉,刷牙,一定要吃早餐。晚上囑咐我記得要蓋被子,別踢被子。鑒於我是傷者的原因,我的衣服全部由夏顏洗,關於襪子是否自己洗的問題,我和她軟磨硬泡了好長時間,她擺出一臉的吃人相,凶神惡煞。最終還是決定,由我自己洗自己的襪子。我每天陪她練舞,白天練舞的時候,她和一幫同學辛辛苦苦地排練著,我找一塊空地,拿著複習資料,把靡靡之音填進我的耳朵。我看書有一個不好的習慣,太靜的環境我看不下去,稍微有一點吵最好。把那些愛來愛去的歌曲充斥耳朵,就可以專心致誌地看書了。有的時候,看書看得盡興了,就隨著音樂唱幾句,那些女孩子都投來詫異的目光,估計她們心想,這學生有病吧。為了不給夏顏丟臉,我隻是看書,如果真的想唱了,我就張嘴,不出聲。晚上的時候通常我是不看書的,因為我隻看夏顏。白天的辛苦練舞,其他的女孩子接二連三地發出了抱怨的聲音。可是晚上的時候,隻有夏顏在寬大的練舞廳不知疲倦在練舞,她從來不喊苦不喊累。我有時看著心疼,叫她休息一下,她總是說再練一會兒。從她的眼神裏,我看得出那一份執著的要強。她是為了實現她的夢想在布滿荊棘的道理上風雨兼路,風餐宿露。我心疼地看著她練得這麼辛苦,莫名當中,感覺她身上散發出一種迷人的魅力。

最認真的人,永遠是最迷人的。

那童姐打來電話叫我和夏顏去她家吃飯,夏顏練完舞,我自信地交給她我為她畫的一張素描。夏顏看到後得意地問我,是什麼時候偷畫的?我說,靈感來了,隻要用心隨便幾筆,就可以在短時間完成。她愛不釋手地看著那張素描,從她的神情判斷,她一定喜歡極了。她笑得已經合不攏嘴了。畫麵中的她身穿著一襲華麗的白衣,左手伸展開來,右手平行地放在胸前,身體略微向下彎。兩腿彎曲在站在地板上,眼神迷離,向左45度看去。這是一個素淡的女子。

到那童姐家時,那童姐正在聽著哀傷的大提琴。她無意間看到了夏顏手裏的那張畫,猜出了畫中美麗的女子是夏顏,她問是誰畫的?夏顏甜蜜地說是我畫的。那童姐立刻驚叫起來,我堅定地說,是我,是我,還是我,那童姐又反反複複地看了那張畫。最後,她的一句話給我弄崩潰了。你畫夏顏畫的那麼好,那畫我會怎麼樣呢?問你一個問題,你說我和夏顏誰最漂亮?我正在猶豫著。夏顏就搶著說,當然是那童姐了。沒問你,牧年,你說是誰?那童姐看似一副認真的樣子。盡管那童姐明眸皓齒,站在人群中也準是一塊精英的料,不過和夏顏比起來,還是差那麼一丁點,就差那麼一丁點。心裏藏了份答案,我可誰也不想得罪,就調皮笑嘻嘻地說,你們都漂亮。那童姐垂頭喪氣地說,騙人,我都猜到了,這樣吧,我給你一個機會,有時間的話,也給我畫一張,畫一張比夏顏還漂亮的。看著那童姐得意的笑著,我感覺她更像一個孩子,看見別的孩子有心愛的玩具,她卻沒有。然後,她就對別的孩子說,哼,這些玩具我都不喜歡,我有更多的玩具,你們都沒有。其實她喜歡那些玩具,可是她連一個玩具都沒有。

晚飯後,那童姐放《東邪西毒》。在漆黑逼仄的房間裏,三個人坐在地板上安靜地享受著王家衛帶給我們淒美的愛情故事。在看到慕容嫣悲慘地說出那段對白時:因為你的一句話,我一直等到現在。我曾經叫你帶我走,但是你沒這麼做,你說你不能同時喜歡上兩個人。你愛的那女人是慕容嫣,那你為什麼現在又喜歡上另外的女人。你知不知道,我曾經找過那個女人,因為有人說你最喜歡的女人是她,我本來想殺了她,後來我沒有這樣做,因為我不想證明她就是。我曾經問過自己,你最喜歡的女人是不是我,現在我已經不想再知道了。如果有一天我忍不住問起,你一定要騙我,就算你心裏有多麼不願意,也不要告訴我你最喜歡的人不是我。我聽到那童姐斷斷續續的哽咽聲。每一個人都會有隻屬於自己的故事,傷感的電影對白像一把尖刀單刀直入地刺進身體最軟弱的地方,誰也感覺不到那種傷感,隻有她自己懂。就像夏顏會因為:其實慕容燕、慕容嫣,隻不過是同一個人的兩個身份。在這兩個身份後麵,躲藏著一個受了傷的人,而流下眼淚。看似很普通的一句電影對白。卻可以令人感動的落淚。這也許就是王家衛電影帶給我們的魅力吧。最後一句電影對白:當你不再擁有時,你惟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記。我狠狠地抓住夏顏。此時,我隻需要借一個擁抱,溫暖一下我殘破的心境。我知道,這七年,始終有一個人住在我心裏,我卻找不到她。曾經擁有,現在已經不再擁有了吧。七年,頑固地堅持,空空的承諾,碎了一地,我卻沒有勇氣去重拾那段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