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達拉————————
沒有人會比自己更清楚自己的身體,正因如此,隻有在這個方麵,我們永遠都不能,也不該去責怪別人——自己的身體,隻有自己知道。
但盡管如此,也總是會有意外發生的,就像我一樣。明明能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衰弱,卻永遠都無法明白這是為什麼。我,到底是怎麼了?
在對自己不斷的問題中,我開始回想。從最早的時候,從出生,到——最後的死亡。
想到這裏的我猛然驚醒,是啊,我已經死了,就死在鼬的弟弟,那個叫佐助的臭小子的劍下。
不過,我想我大概是不會後悔的,從小到大,我可以自豪地說我沒做過什麼會真的讓我後悔一輩子的事,即使是這一次也一樣。雖然被那個臭小子殺掉了的確很不甘心,但是,在最後一次還能堅持隻屬於我自己的藝術,我很滿意,更何況,如果不是因為這件事,我又怎麼會有機會見到蔣果呢?
我想,這大概會是我對這件事,最滿意的一部分了。
或許,也隻有蔣果會明白我的感覺了——一個是已經死了的人,另一個是即將死亡的人。
原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能在這時候相遇,這也是一種緣分?明明剛開始還會感覺到“真是完全不一樣的世界觀”,“這女人是腦子有病嗎”,“真是天真的家夥”,“自說自話真討厭”,現在,卻有點不想再離開。早就死了的我,到底有什麼資格來評判別人呢?死後還能有人聽到我,看到我,不是應該知足了嗎?到底為什麼會想討厭她呢?有點不明白,又好像能感覺到那種矛盾,真是奇怪啊!
後來,她來到了木葉,我也一樣。不得不承認,看到本來是瀕死的她,現在恢複了健康,我居然有點小開心,還有點小嫉妒。而這時,一種奇怪的限製突然出現了,就好像是專門為我設計的,隻有我會收到影響。從表麵上看上去,我隻是被限製在了蔣果身邊,查克拉的使用方麵受到了影響,而實際上,我卻能明顯感覺到自己正在逐漸變得虛弱。哪怕以前一直被欺負也沒有這樣過;哪怕當年被旗木卡卡西用神威奪去了一條手臂也沒有這樣過;哪怕被佐助臭小子殺掉也沒有這樣過……而現在,卻出現了這種久違的感覺。難道我這一次,是真的要離開了嗎?是,再也回不來了嗎?這一次,蔣果還會找到我嗎?她會來找我嗎?
我想,這大概就是他們所說過的“愛”了吧?
在以前,我很不明白,那些被我獻給藝術的人,為什麼會在瀕死的時候,會出現那樣的表情。還叨念著什麼家人,什麼愛人,什麼精神,我真是不懂,藝術是那麼偉大的東西,能被獻祭不應該是很幸福的事嗎?到底是為什麼,他們會出現那種表情呢?那種不甘心,那種悲傷,那種絕望。
但,托蔣果的福,現在的我或許能明白一點了,那種難以割舍的感情,那種忘記不了的感覺。
突然有點後悔,當初為什麼沒有問問蠍那家夥是怎麼想的,那種老頑固也會懂得所謂普通人的感情嗎?如果我當初就能問明白的話,我還會是我嗎?真是的,這麼矛盾的人真的是我嗎?明明我對自己很滿意啊,我明明根本就不會出現“後悔”這種感覺啊。
大概,從蔣果出現再我身邊之後,我就已經在改變了吧!即使自己沒有覺察到,也已經在潛移默化中變得和木葉的那幫老好人一樣了吧!
說起來,在我消失的時候,蔣果她哭了吧?好像她的淚水都滴到我的臉上了?不知道我徹底消失後,她會不會等我回來,也可能回不來了呢,算了,就算是這樣,能在死後再有一次這樣的經曆,我也應該知足了,就這樣吧,再見了,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