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盛從景區回到市裏的晚上，楊二強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誰啊？”電話裏傳出一個清脆幹練的聲音，旁邊好像還有一個女聲。
“高經理，是這樣，我們有一批客人，想報團旅遊，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們談一談。”楊二強說。
“你在哪裏，我現在就派人過去。”高盛說。
果真不出楊二強所料，高盛不想親自出來，這就難辦了。他沉吟片刻，按照事先考慮好的方案，開始與高盛周旋起來。
幾分鍾後，高盛終於答應出來見他，他卻口氣堅決地拒絕了。一個人黑天時出來，會戒備心會增強，對下手很不利，萬一高盛還帶了別人出來，那就更麻煩了。
“現在不行了，我有事要辦。”楊二強說。
“你看你看，我答應了吧，你又沒空了。”高盛說。
“明天吧，明天下午我找你，希望你真誠一點，你們旅行社的人很煩，我隻相信你。”楊二強說。
“那隻能這樣了，你肯定團包吧？”高盛問。
“那當然，單位出錢，費用好說。”楊二強也不知道什麼叫團包，隻能順嘴答應。
“一言為定，明天下午我等你電話。”高盛說。
楊二強放下電話，用力地擤著拳頭，向空中揮舞著，成了，高盛答應他了。
次日下午三點半，楊二強準時來到了約定的飯店，這家飯店離開春光旅行社不遠不近。這樣既不會因為路程太遠，使高盛推脫，也不會因為距離太近，而讓旅行社的人撞上。他已經在幾家飯店之間做了比較，這家飯店不僅兩個出口，而且他撤退的出門與座位很近，十分便於他迅速撤離。
他選擇這個時間，也是因為還沒到吃飯時間，飯店裏基本沒有客人。
他到達飯店門前時，又給高盛掛了一個電話，告訴他自己已經到了。
“先生，訂餐嗎？”飯店服務員好奇地看著高盛。
“等人，一會再訂。”楊二強敷衍道。
楊二強發現，自己的聲音是顫抖的，手也有些發抖。他暗暗地責罵著自己：楊二強，你太不中用了，人還沒來呢，你就害怕了，想退縮嗎？
女服務員審視著他，緩緩退去。他很快選定的一張餐桌，找了一個正好對著門的位置坐下來，手裏緊緊地擤著那把扇子。
服務員端來了茶壺和杯子，推到他的麵前，他為了掩飾內心的不安，馬上為自己斟滿了水，喝了一口。沒想到水是滾燙的，燙得他直伸舌頭。
“先生，你太著急了，那火是剛燒開的。”服務員提醒他。
楊二強擺了擺手，意思是這裏不需要她了，服務員知趣地走開了。
他解開短袖衫的全部紐扣，露出了那隻黑灰色的雄鷹，然後用手裏的扇子把鷹擋住。
抑製不住的驚慌和緊張，不停地在兩邊的門上巡視著，好在大廳裏的大燈沒有開，服務員並沒有察覺到什麼。此刻，他有一種想逃跑的欲望。
高盛打來了電話，告訴他已經到了門口：“你在哪裏？”
楊二強強做鎮定地說：“一樓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