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讓她知道那是他。
他怕,他怕她知道那次劫持她的刺客就是他從此就不會再理他,而隻會討厭他,恨他了。
說來可笑,做了接近十年的殺手了,不知殺了多少人,不知手上沾染了多少血,卻在這個時候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怕,知道什麼是怕的滋味。
“師傅,我們真的沒見過麼?”阮墨香歪著腦袋,看著他好看的臉露出一副認真思索的模樣。
“真的沒見過,你肯定認錯人了。”阮名肯定的說,被她看得心慌,忙從草地上起來,朝著那間堆放雜物的房間走去,“很晚了,回房睡吧。”
“哦。”阮墨香看著他的背影,笑一笑,有些傻乎乎的點點頭,“師傅晚安。”
隨後的日子裏,阮墨香練功更加勤奮刻苦,身上多了一層功力,進步可謂十分神速。
她也會一些輕功了,雖然飛得還不是很遠很穩,也不是很靈活,但是隻要稍微再練些時日,定會不錯的。
好在她是個不受寵的皇後,平時都不會有什麼人登門造訪,日子空閑,晚上學練武功,白天便跟著楊樂師學習各種樂器,每天都還過得特別的充實,那些不愉快的事也漸漸的淡忘了下來。
學習各種樂器時,阮墨香往往會把彩娟和月琳都叫到房裏。
某日下著蒙蒙細雨,風兒緩緩的吹,雨點輕輕的落,她抱著古箏,又將彩娟和月琳叫到了房內,讓她們跟著她一起學。
楊藝妓是教她學習各種樂器的老師,自然也在她房內。阮墨香也算是個心細的人,怕藍靈兒會找她麻煩,便讓月琳騰出一間房,將她留在鳳棲殿居住。
“嘿,這古箏的聲音真好聽。”阮墨香饒有興趣的練習著指法,聽著一聲聲婉轉低沉的琴音,心情出奇的好。
“娘娘,這些樂器你以前不是都會嗎,而且還樣樣精通,怎麼突然要學呢?”彩娟站在一旁,看著她笨拙生疏的指法,疑惑不解的問道。
“哎呀,我不是生過一場大病嗎,病好後我把以前學的那些東西都忘了。”阮墨香腦子轉得快,一邊解釋一邊將彩娟拉到古箏前,“彩娟,我們一起學,看誰學得最好。”
“娘娘,我一個做奴婢的,根本用不著學這些啦。”彩娟努努嘴,微微自嘲的笑著說。
阮墨香當然不會認同她的話,眉毛一挑,正聲正色道:“奴婢也是人,也是需要提升自我的,刀不磨必生鏽,人不學習必落後,人要學到老,活到老才有意思。而且我眼裏,你和月琳、劉元,小娥,小桌子小凳子都是我的兄弟姐妹,我有機會有條件能學到的東西,我肯定也會讓你們也有機會學的。”
其它宮的主子哪會說這些話。
聽著她這些掏心掏肺為她們好的話,彩娟的眼睛濕了,月琳的眼睛濕了,就連楊樂師的眼睛也濕潤了起來。
毋庸置疑,她們都被她菩薩般的心腸感動了,要知道,她們這些做奴才的是低等人,宮裏那些稍微有些地位的人幾乎都不會將她們放在眼裏,絕對不會對她們平等相待的,而隻有在阮墨香麵前,她們才體會到人與人的平等,體會到做人的尊嚴,讓她們知道她們不是低賤的奴婢,讓她們不再因為自己的身份而感到自卑。
綿綿的細雨很有耐心的下了許久,直到天快黑的時候才停歇下來。
雨霧還未完全散去,路麵是潮濕的,空氣也還是潮濕著。
這個時候,阮墨香已經沒有練習古箏了,她走到窗口看著窗外有些朦朧的美景,一抹思念陡然竄進心頭……
乾宇,算算日子,我們已經有一個月沒見麵了,這麼久沒見了,你可有想念我?
乾宇,我有些想你了。
是的,她想他了。
思念之情越發的濃稠,她已等不到天黑再去見他,不再遲疑,一個快速的轉身,走向櫃子拿出那套已很久沒穿的太監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