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古色古香的房裏檀香撲鼻,一架上百年的古箏,一扇用五彩織錦製作而成的屏風有序放置。
房中的木床由粉色的紗帳妝點,梨木雕製的小窗兩旁字畫齊聚,上好的楠木梳妝台幾上珠玉翠釵琳琅滿目,雅致中又透著奢華的氣息。
這是南燕國國君的女兒墨香公主的閨房。南燕國國君有十多個兒子,可是卻隻有墨香公主這一個女兒,加之還是他的嫡女,對她的疼愛遠在兒子們之上,視為掌上明珠。
午時剛過,明媚而燦爛的陽光仍舊殷勤的灑滿大地的每個角落。
阮墨香坐在擺滿珠玉翠釵的梳妝台前,有些呆傻的看著銅鏡中有著羊脂白玉般臉龐的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身後站著好幾位梳著雙丫角的婢女,其中一位身穿嫩綠裙裝的婢女正輕輕的給她梳著頭。
“彩娟,你不是鬼主意挺多的麼,我不想嫁給那老頭兒,你快給我想個辦法出來。”阮墨香突然扭過頭看著為她梳頭的婢女,用近乎懇求的語氣說,秋水般的眼裏透著難以言說的焦急與憂煩。
名叫彩娟的婢女生得倒挺靈秀,齒若含貝,腰肩消瘦,一看便會覺得是個靈巧乖兮的丫頭。
彩娟聽阮墨香突然說出這樣的一句話來,露出驚嚇之狀,趕忙朝門的方向看了看,隨後壓低聲音的急道:“公主,這話可說不得,你口中的那老頭兒可是大坤國的皇帝,這話若是傳到大坤國皇帝的耳朵裏,那可了得。”
“切,我才不管呢,反正我就是不想嫁他,我才不管他是什麼狗屁皇帝呢。”
“公主,你是我們南燕國唯一的公主,你可是尊貴之軀,大坤國的皇帝許諾讓你當皇後,你嫁過去就是大坤國母儀天下的皇後了,這是多少女子做夢都無法夢到的事啊……”
“我才不稀罕當什麼皇後呢。”不待彩娟把話說完,阮墨香便氣惱的對著身後的婢女們說起話來,“你們誰要是喜歡當大坤國的皇後,那我把這個公主讓給你們當,讓你們誰嫁到大坤國當無比尊貴的皇後。”
“公主,奴婢們不敢。”婢女們扭頭對視幾眼,立馬惶恐的跪在地上。
看著齊刷刷跪一排的婢女們,阮墨香皺起柳眉來,道:“哎呀,我給你們說過多少次了,在我麵前不許下跪,趕快起來啦,動不動就給我下跪,這不是折煞我麼。”
婢女們一一起了身,就這時,雕花的木門咯吱一聲被人推開,一名身穿紅色華麗宮服體態豐腴的女人在兩位婢女的陪同下蓮步走進。
這個女人便是南燕國的王後,阮墨香的母後,雖然已是年過半百的人了,可是在宮中養尊處優保養得當,看起來也隻不過三十左右的年紀。
王後來了,剛站起身的婢女們又趕忙齊刷刷的跪在地上。
王後麵容慈愛,看一眼阮墨香揮揮手遣退了屋內的婢女們,走到阮墨香的身後,摸摸她烏黑如雲的長發,拿起梳妝台上的檀木梳親自為她梳起頭來,一邊梳頭一邊慈愛而不舍的說:“香兒,這可能是母後最後一次給你梳頭了,此次嫁去大坤國,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見。”
阮墨香扭了扭頭,眼尖的瞧見王後的眼裏隱隱閃耀的一絲淚光,心裏有些悶悶的,“母後,你既然這樣的不舍得我,那就跟父王說說,讓他別把我嫁去大坤國。”
“香兒,此事已成定局,不可扭轉了,大坤國已派人來迎你回大坤國完婚,這會兒他們的人就在宮內等候著。”說到這兒,王後眼裏隱隱的淚光多了些,“香兒,你要知道母後和你父王,還有你的哥哥們都是舍不得你嫁去大坤國的,可是我們沒有辦法啊,大坤國兵強馬壯,國土又那麼遼闊富饒,隻有兩國聯姻了,才能保住兩國的友誼,保住我們南燕國的和平盛世啊。”
阮墨香沉默片刻,若有所失的低下頭去,“母後,我知道了。”
王後唇角彎起一抹苦澀的淺笑,待梳好了頭,握著阮墨香的手溫和的看著她與自己想象的俏麗臉龐,“香兒,母後覺得自從兩月前你病好後,你的性情變了好多好多。”
“……嗬嗬嗬,是、是麼?”阮墨香遲疑兩秒,臉上堆起燦爛笑容來,“嗬嗬,母後,即使我病好後性情變、變了好多,我、我還是原來的我啊。”
阮墨香變得有些口吃了,其中是怎麼回事,恐怕隻有她自己知道。
阮墨香心裏很清楚,自己並不是南燕國真正的公主,南燕國真正的墨香公主琴棋書畫、針線歌舞女紅樣樣精通,可這些自己幾乎不會。
她是個現代人,因家中並不富裕高中畢業就進入社會闖蕩了,做過酒吧服務員,做過倉庫管理員,做過小公司小職員,也自己做過老板擺地攤,可就是沒有當過公主過一過上流社會的日子。
或許是上天垂愛她,兩月前一個下著瓢潑大雨的夜晚,在她收完攤子冒雨回家的路上突然被一輛大卡車撞飛,這一撞竟然把她撞到了一千多年前的古代,她醒來便成了南燕國無比尊貴的墨香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