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塵埃落定(1 / 2)

仙魔大戰,仙界處於劣勢,元氣大傷,損失慘重,天帝仿佛一下子老了萬把歲,對諸事都不大上心。

而羽王墟瞳也不好受,此一戰雖收獲頗豐,不僅奪回了故地東倉,還逼得天帝被迫劃分出東西兩域天,羽族再次回到了貴族的台階上,像八百年前一樣。

可再多的榮耀又有什麼用?秋迪死了,他的羽王妃死了。那日大戰,秋迪見羽族受困,情急之下從刑獄裏救出常飛鳳,好在常飛鳳不計前嫌,發誓要拚死守護墟瞳。

常飛鳳發動攝心術和招魂兩大技法,控製了所有羽族士兵和秦飛鸞座下四大護法,參與到戰鬥中。可她的修為終究有限,遂秋迪便以自身靈力催動兩大技法,直到最後一刻,仙界戰敗,她也靈力枯竭而死。

常飛鳳使出飛鸞雙劍最後一招——鳳襲,雖然打敗了妹妹秦飛鸞,可到底也傷了自己。飛鸞劍與飛鳳劍最後一次撞擊時,兩劍寸寸斷裂,兩人同時鮮血狂湧。

果然,鳳襲一出,天下再無鳳鸞雙劍。

常飛鳳看著半空中與百裏琅鄺並肩作戰的墟瞳,驀的笑了,那是她愛過的人,為他而死,她心甘情願。

秦飛鸞則死死握著手中的緋色玉佩,那是百裏禾邱送給她的,她掙紮著想要爬起,再見他一麵,卻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了。她死時眼睛一直是睜開的,她不甘心,她一生都在蟄伏在算計,可到最後,卻什麼也沒有,什麼都失去了。

以燕子佑為首的複燕軍起義成功,一舉推翻了日漸腐朽的衛朝廷,罷免了一眾屍位素餐的官僚大臣。民間叫好聲響徹天際,紛紛擁立燕子佑稱帝。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因此,瘋了的簡玉芥並沒有被殺死,而是被送往尼姑庵,日日青燈古佛,孤獨相伴到老。

而先前關於女媧後人的守護者聖姑無德一類謠言不攻自破,天下人再沒有四處逮捕青淼了,龍城縣女媧廟裏,青淼將小王子送回羽族後,便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守在女媧神像旁,我知道她在等我,在等楚千虞。

燕子佑登基後的第二年,立玄霄派掌門人斬拂為後,封號武德皇後,立昔日姐姐為長公主,給複燕軍人人加官進爵,一幹人等終是苦盡甘來。總之,人界亂歸亂,到底還是一片大好形勢。

我不知是什麼時候來到南域天的,此時南域天入眼一片白,所有人都沉浸在悲傷裏,原來是南域王的二殿下宇文笙在仙魔兩界中戰死了。我醒來時,宇文樺正坐在我旁邊。

“這是哪裏?”

“我住的地方,玉英宮。”

我還想問一句:景楓去哪了?忽然想起來他已經死了,那小小的火焰還在我袖中翻騰跳躍,很活潑的樣子。

一味傷感是沒用的,我一骨碌爬起,想去找一個人。

“你去哪裏?”

“九華山。”

“去找薑澈嗎?”

我不答,宇文樺總是這樣,什麼都知道,可若是他真的什麼都知道為什麼不能預料到這場大戰呢?

我總會想,如果他能預料到,是不是景楓就不會死?如果他能預料到,我是不是會早點告訴景楓,我其實也愛他。

我搖搖頭,自嘲的笑,他能預料到又如何?他會告訴我這些?這個人不論何時總讓人看不透。

許久,他道:“我陪你去。”

我道:“不必!”

“長君!”他忽然抓住我雙肩,“自你重生後,就從不與我親近,你知道嗎?我想聽你再叫我一聲師父!長君,你在怨我什麼?”

我一陣冷笑,想起在夢蘭軒時,他義無反顧的抱起姬如碧,回了九重天兩人便真的成婚了,我道:“我與宇文公子素無瓜葛,怨從何來?”

“素無瓜葛?”他的眼裏閃過一抹痛色,“長君,我從出生起就擁有預料任何人未來之事的神力,可是那日我在璿璣閣觀星,發現有一顆晦暗不明的星與我的命理重疊,我看它快要隕落了,便循著此星下界找到了你,那時的你還是個孩子,奄奄一息,我救起你卻發現看不透你。這三界我預測不到兩個人,一個是你,一個是我。”

無動於衷,宇文樺繼續講著這個冗長的故事:“我看不透你的未來,便心生好奇,留下來教導你,做你的師父。漸漸的我的徒兒長大了,娉婷嫋娜,活潑乖巧,從那以後我便不想走了。我們在人界的豫州城,那片桃花園,我彈奏,你練劍,那些日子是我為數不多的快樂,後來,我與母親相認……..”

後來的事我是知道的,宇文樺的母親捏爆了我的心髒——那顆塵珠,他將我帶到九華山。後來,我真的活過來了,隻是自活過來以後,我的記憶裏便再沒有宇文樺的身影了,剩下的全是景楓。

可我明明能感覺到即便我忘了他,再見時我還會想要親近他,見到他笑我會笑,見他憂我會難過,見他抱起姬如碧我會發瘋了一樣心痛,可是他不知啊!他還是娶了別人。

果然,我終究還是要與他無瓜葛的。

“樺哥哥!”一聲叫喚突兀的想起,我回過頭,是姬如碧,奇怪的是我並未從她眼裏看到任何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