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錦城一大一小兩個主體宮殿已經落戶修好,到如今甄林嘉也可先行搬到嘉熙宮來住,而蕭東也正有此意,如今兩人正在巡視著這西錦城,蕭東正好借了這處風景開口問:“林嘉,不如我們今日就宿在這嘉熙宮,剩下的都讓他們一點點遷過來。”
甄林嘉對此表示讚同,她如今這副模樣已經不再適合勞累奔波,如果有更好的環境何嚐不可?因此甄林嘉在林桃的攙扶下開口:“我沒有什麼意見。”
林桃見此又將自己疑惑的目光往蕭東身上放,見到對方點頭後才放下心來,如此這般倒也省得他們回去了。宮人在前一點點將甄林嘉與林桃引進嘉熙宮,入目的宮殿擁有紅磚綠瓦,宮殿圍繞著一處不小的花園,每一扇窗外的景色都是那麼的相似,但又各有千秋。
似乎是早就料到這座宮殿的主人會選擇在今日住下,每一處都打掃的幹幹淨淨,就連每一張椅子上都放在坐墊,臥房的床已經鋪好,兩床被子整整齊齊的放在床尾。甄林嘉的幸福之感溢滿全身,隻是這身子重的她不得不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休息,為了避免她被磕著碰著蕭東讓宮人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放滿了軟墊。
甄林嘉坐在軟墊上,身子安心地靠在軟墊上,睜著的眼睛不知什麼時候深深的磕在了一起,蕭東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在他完全確認甄林嘉入睡時,他小心翼翼地讓林桃下去休息,自己將甄林嘉慢慢地抱上床,小心翼翼地將被子搭在她的身上。
日頭朝西,午飯匆匆解決,到了西錦城可不能就這麼簡單的解決,禦廚緊趕慢趕地做著主子的菜,眼睜睜地看著時間從一點點燃盡的火光中流逝,才意識到現在是什麼時刻。嘉熙宮的人來催了許久,廚子總算是做完了這一桌子的菜。
三月末,草長鶯飛之際,甄林嘉開始卸貨。姚城遇上了百年難遇的雷雨。雷雨季節,醞釀近兩個時辰的悶雷總算是在天邊炸開,蕭東在嘉熙殿前咆哮:“憑什麼不讓朕進去?朕養著你們這群人究竟是做什麼吃的?”蕭東近乎瘋狂地撥開身邊的人,腳步堅定不移地往殿中去。
“教主?!”林桃擔心地望著甄林嘉,身後站著初曉盛繭,再往後又是其他的教徒。
甄林嘉蜷縮成一團躺在床上,麵對林桃的呼喚她輕點著頭,疼痛開始蔓延,每一個毛孔都在咆哮,汗水衝破毛孔,沿著身體的溝壑落到傷處,加深了疼痛,她嘴裏咬著一塊兒又大又厚的濕帕子,而她此時已經五感皆失,即使蕭東在屋外如何用力呐喊咆哮,她也聽不見任何的聲音。
“你們都聽林嘉的,是吧?”蕭東氣急,望著眼前這一群陌生又熟悉的人,“我是林嘉的相公,我有權知道她的一切,快讓我進去!”蕭東抬起自己的雙手,努力向前,他不明白,明明在孩子出生前就說的好好的,無論如何兩人一起呆在一間屋子裏迎接孩子的出生,可事到臨頭林嘉她卻變卦了!
蕭東完全瘋狂,國家大事再不濟還有人撐著,不至於太過勞累的他此時隻想著崩潰,甄林嘉從來不是那等迂腐頑固不化的人,也從未有此等人在她耳邊說著什麼,這好好的怎麼說變就變?
“安笙,”蕭東見自己絲毫未動,又見把守著嘉熙殿大門的是安笙,安笙左手拿著竹笛放在右胳肢窩下,互相抄著手,聽見蕭東呼喚的安笙明顯有了回應,可是下一秒他絲毫未動,“為什麼?你平時與我是最近的了,你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她會變卦?!”
“教主?”林桃仍舊輕輕喚著甄林嘉,可是她這一聲輕喚並沒有將甄林嘉喚回來,“教主?!你回回神啊?”
初曉與盛繭手腳麻利,白色的布拿在她們的手中,瞬間變成了紅色,來來往往的女人臉上擁有十分嚴肅的表情,她們即將送走的是一個美麗的靈魂,迎來的是兩個孤獨的靈魂,感情會在某一刻像是崩斷的弦突然消失,如同空中炸開的驚雷一聲聲落在蕭東的心底,他呐喊著,嚎叫著,就想進宮殿裏去看看自己的妻子,他跪在了地上,身邊的人無動於衷。
天地間傾瀉下來的雨足夠衝刷這一切的孤獨,留下的人將永久的享受孤獨。
孩子的啼哭聲響起,洪亮而有生命力,不多時出現了另一個更加悅耳的哭聲,是兩個孩子,如同甄林嘉與甄林儉般是為龍鳳胎,隻不過大的是哥哥,小的是弟弟。甄林儉知道時間到了,他匆匆將高明雪從床上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