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洋邊聽邊思索,良久笑道:“此事可行,但是我們要慢慢來,前期還是利用些‘諦聽’的勢力吧,反正我們也不急於對付蕭鸞,小心些就沒有什麼大礙了。若是能把建康的‘諦聽’勢力收入囊中,對我們益處更大。興德以後不可常去主公府中或是軍營中,免得惹人懷疑。”
陳睿看見陳卓有些苦悶,勸道:“三弟,你先去買一個茶社,安排下自己的人手,作為我們的秘密地點,日後時不時地可以小聚一下。”
陳卓這才露出笑臉,道:“今日我就在大哥的營中待著,明天我再去建康吧。”
陳睿笑道:“好,士衡去安排下酒宴,讓王橫守衛軍帳十步之內,不得讓任何人進來。今天我們好好聊聊。”
沈洋安排人遣人置辦好酒宴,幾人在陳睿帳中悄然開席。
陳卓幼時隨陳睿熟讀百家典籍,加上三年多的遊曆,與沈洋交談甚歡。陳睿話雖不多,但字字珠璣,引得兩人連聲感歎。孔雀乖巧地給幾人斟酒。帳內一時暖意陣陣。
快樂的時光總是稍縱即逝,不知不覺中夜色來臨了。
幾人從天下大勢聊到了各地的風俗。陳卓詳細地介紹了北魏的風土人情,沈洋感歎道:“漢人在北魏著實有些苦啊,不知我大齊何時能夠打過江去。”
陳睿歎了口氣,苦笑道:“南方世家寒族仇愾日深,諸子百家,矛盾重重,彼此壓製。大齊軍馬不盛,糧草不行,守城有餘,進取不足,儲位不定,人心不穩。短期內,無力北向。”
沈洋點頭道:“南朝一直都沒有北伐的意向,少數幾次都是做做樣子,震懾一下北魏,皇室隻知道奢靡享樂,哪裏還記得天下之誌。陛下雖然有意北伐,但是時日無多,隻怕陛下之後皇室再無雄心了。”
陳睿心中閃過一個念頭,隨即搖了搖頭,暗自嘲笑,小小一個驍騎將軍,就想著那個位子,時不時有些不自量力了?
孔雀看見氣氛有些沉悶,道:“三弟,幾品了?”
陳卓略顯得意的說道:“三品中,比你們強了吧?”
孔雀哼了一聲,鄙夷地看了陳卓一眼。
陳睿失笑道:“孔雀快要突破到二品了,我看就在這幾日,你落後太多了。”
陳卓有些瞠目結舌地看了看孔雀,忽然有些欣喜,道:“那不是說,二姐就要恢複了?”
孔雀至從練了《清心咒》後,心性就像一張白紙,完全不通人情世故。但是當年孔雀可是聰慧異常,常常將陳卓捉弄地哭笑不得。
陳睿想起了前事,含笑點頭,道:“希望以後你不要隨意招惹她。我還記得你小時候被困在一處斷崖上下不來,被孔雀騙得脫光了衣服,編成一根繩索才下來的。”
陳卓俊臉一紅,在沈洋大笑聲中,悶頭喝了一盞酒,對著陳睿、沈洋惡狠狠地道:“你以後小心些吧,我又不用終日對著二姐。”
陳睿臉上滴下一滴冷汗,看了看孔雀冷峻的俏臉,覺得身子一冷,趕忙與二人舉起酒盞說起別的話題來。
翌日,陳睿目送陳卓離去,心中有些不舍。孔雀靠在陳睿懷裏,用小手撫了撫陳睿的胸前,輕聲道:“沒事,二弟以後就在身邊,隨時能見麵的。”
陳睿驚喜地看著懷中的佳人,道:“你突破了?”
孔雀含笑點頭道:“突破了,這幾年讓你擔憂了。”
愛憐地看了看陳睿的雙眼,柔聲道:“早知道你後來險死還生,我絕不會入那煙雨樓,一定會陪著你身邊與你同生共死的。”
陳睿嗅著孔雀的發香,笑道:“我一直就不同意你學那《清心咒》,你自己一定要如此。天憐可見,我的小孔雀終於又回來了。”
孔雀忽然俏臉一寒,咬著貝齒哼道:“我剛剛想起,聽沈洋說前幾日,你在建康與幾個女子不清不楚?”
陳睿額頭冒出一層密密地汗珠,支吾道:“沒有,絕對沒有,你不看我一直都帶著營中麼?”
孔雀看了看陳睿的神情,嬌笑出聲。伸手給陳睿擦了擦汗珠,柔聲道:“想入陳家大門,得先讓我看看再說,咱家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來的。”
陳睿喃喃自語道:“咱家?”
孔雀笑道:“怎麼?你不是答應了殺了蕭賊就要娶我過門嗎?現在想反悔?”
說罷,從袖中滑出一把飛刀,捏在手中,在陳睿身上來回比劃。
陳睿連忙打了個哈哈,點頭道:“記得,記得,這事我怎麼會忘記呢。”
略略一遲疑,問道:“你對他們幾個準備怎麼交代?”
孔雀嗤笑一聲,道:“我還用交代?直接告訴他們,我看誰敢說些什麼?”
陳睿默默為陳卓等人祈禱了一翻,隨著孔雀回返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