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睿又喝了口茶,看到沈洋有些鬱悶,才說道:“沈兄不必如此,小弟不會拿你怎樣,你且坐下。”
看到沈洋坐下才又續道:“沈兄平時做事周密,滴水不漏,又常常隱於人後。若不是這三個月的用心觀察,我也不會發覺的。”
沈洋心想,事已至此,做什麼都沒用,決定暫且聽聽陳睿怎麼說。
陳睿續道:“第一,那日我重傷昏迷,後來聽說是沈兄帶領隊伍突出重圍的。魏我兩軍兵力懸殊,就是我也不敢保證能帶著部曲突圍。由此可知沈兄大才。第二,那日穀中我給沈兄看訓練計劃,沈兄的表現讓我大吃一驚,一個長史不應該對軍隊訓練有這麼多體會吧。第三,前日殺俘,是我暗示的沈兄,沈兄沒有遲疑,指揮著衛寬做得幹淨利落。此事與沈兄平日裏表現不相符合,卻是有點像法家的行事風格。”
頓了頓續道:“第四,前日我讓沈兄前往宿縣。臨行前我曾有所交代,沈大哥雖然臉上掩飾的很好,可是眼神中卻沒有絲毫驚訝。若是我不交代說辭,沈大哥也能把曾勇誑來吧。第五,你懷裏的玉佩,昨日戰中我才看清,是當年我和師傅為易陽先生六十大壽所製的壽禮。”
沈洋聽得冷汗津津,暗罵自己行事大意,聽到最後一句,臉上浮現出狂喜地神情,說道:“令師可是兵家矩子諸葛前輩?”
陳睿委屈的點了點頭,說道:“沈兄剛才可是冤枉我了。”
沈洋滿臉羞赧,說道:“不知賢弟身份,反應過激了些。”
頓了頓,又問道:“令師可好,賢弟為何來此?”
陳睿道:“家師八年前過世了。前年我感覺繼續在山中苦修進步不大,就下山來到了陽平郡投軍。”
陳睿想起師父,稍稍有些傷感,沉默一會兒,陳睿問道:“沈大哥又是因何到此?”
沈洋苦笑道:“蕭鸞以法家弟子性命相逼,請家師出山相助。家師迫不得已前往建康,現在被軟禁在觀星樓。出山前,給我玉佩讓我悄悄逃離,以此玉佩請諸葛前輩相助。我曾前往鄧尉山,發現已人去山空,才返回軍中隱藏,暗中準備日後營救家師。”
沈洋的師傅易陽先生就是南齊的法家矩子,法家弟子遍布南北,勢力極大,想來蕭鸞也是為了掌控法家,才出此下策。
沈洋放下心中的重擔,開始與陳睿談古論今。
交談中,陳睿深感沈洋的才學深不可測,上至朝堂製霸,下至民生大計,無所不知,軍機大事,臨陣指揮都有自己的獨到之處。
陳睿站起身來對著沈洋深深地鞠了一躬,說道:“小弟與蕭賊也有血海深仇,但蕭賊勢大,小弟勢單力薄,還請沈大哥相助!”
沈洋深深地看了陳睿一眼,撩袍跪倒在地,道:“願為主公效犬馬之勞。”陳睿扶起沈洋,兩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之後,兩人一夜對著地圖指指畫畫,陳睿在說,沈洋在寫,不時的討論幾句。
天明時,王橫進來,兩人才對視一笑,都為彼此的才華震驚不已。陳睿吩咐王橫準備早飯,和沈洋匆匆吃了,走到校場之上,開始了第二日的操練。
第三日,陳睿將訓練交給衛寬處理,拉著沈洋回到大帳之中。
沈洋道:“我們重組之後,糧草有些緊張,軍餉也斷了數月了。”
陳睿點點頭,皺眉道:“陽平郡大營已靠不住了,現在我們隻能自己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