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常隨意還了一禮,說道:“李校尉,有禮了。兄弟我受楊太守軍令,押送俘虜前往萬集。”李校尉一陣狐疑,又仔細看了看城下,確實是魏軍兵馬。心內稍安,問道:“可有太守大人手令?”
吳常臉色一冷,說道:“有是有,你想叫我這千把弟兄等著你接了手令慢慢觀瞧嗎?好,李校尉安排人來取吧。”
李校尉心中一陣膩味,心中暗罵吳常,你是個什麼玩意兒,要不是你叔父是徐州別駕,老子早把你給剁了。不爽歸不爽,可還是不敢得罪吳常,他要是真的一心和自己過不去,自己這輩子就完了。
李校尉陪著笑臉道:“吳兄弟,我怎敢如此,稍安勿躁,我安排人這就打開城門,兄弟讓人擺設了酒宴,為兄弟洗塵。”
吳常滿意點了點頭,說道:“多謝李大哥了,我回去自會為大哥美言幾句的。”
吳常是本色演出,李校尉是小心奉承。城門在兩人無營養的相互恭維中慢慢打開,陳睿悄聲下令道:“全軍,準備!”
城門大開,幾個魏軍兵卒搬開了拒馬,李校尉笑道:“請兄弟入城。”吳常嗬嗬一笑,道:“你一直覺得我是個紈絝子弟,文武不通,是個傻逼吧。可我今天覺得你才是真正的傻逼!”
李校尉聞言一愣,緊接著臉色大變,下令道:“情況不對,快關城門。”話音未落就聽見陳睿喊道:“破山軍,衝鋒!”說罷陳睿一馬當先,長槍化作燎原火海,將城門口的魏軍兵卒挑到兩旁,破山軍軍士緊隨其後,衝進了萬集縣城。
此刻鎮守城門的魏軍隻有一曲,半數還在酣睡中,剩餘一曲兵馬在看管俘虜。破山軍如下山猛虎,銳不可當。北魏軍節節敗退。不少魏軍士卒在睡夢中就做了糊塗鬼。李校尉看了看在城中肆意縱橫的破山軍,喃喃自語道:“完了,完了。”
李校尉望著吳常的眼神中充滿了猙獰,暗道:“要不是你,爺爺也不會如此,老子死了也要拉你墊背。”
北魏軍中軍紀甚嚴,對投降將官的家人施行連坐製度,一人投降,全家獲罪。所以北魏將官很少有人敢投降。吳常若不是有個當別駕的叔叔,加上吳家在北魏勢力不小,也不敢投降。
李校尉不敢投降,所以就想著搏命了。帶著幾個兵士殺向吳常。吳常就混在陳睿的親衛隊中,看見李校尉殺來,嚇得藏在親衛隊中大喊:“快,攔住他,他要殺我啊。”
親衛們不屑地撇撇嘴,都悄悄地往兩邊閃了閃,給李校尉留下一條能逼近吳常的縫隙。李校尉目光一閃,喃喃自語道:“膽小如鼠之人還學人家叛變,留著也是浪費糧食,給我死吧。”說罷順著縫隙殺向吳常。
吳常哭喊道:“陳將軍,救我,救我呀。”吳常自知自己的身手,常年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現在來連一個尋常兵士都比不上,那比的上李校尉的武藝。
看著李校尉越追越近,對著李校尉哭道:“李大哥,李大爺,放我一條生路吧,我也是被逼無奈呀。”李校尉追至吳常身前,手起刀落,一顆碩大的頭顱從吳常頸項上飛出,鮮血濺出,淋了李校尉一頭一臉。忽然,兩杆長槍在李校尉胸口戳了兩個窟窿,李校尉慘笑一聲,從馬上摔落下來。望著天空,仿佛又見到了妻兒的笑臉,伸手探了探,終於無力的垂下。
北魏軍兵見此也無心抵抗了,紛紛投降。陳睿一直衝殺在陣前,剛才的一幕卻也沒有落下。吳常如此小人,沒有價值了,陳睿肯定不會救的。看看大局已定,吩咐曾勇帶人看管俘虜,領兵殺向內城。
內城是魏軍關押南齊俘虜的地方。陳睿提前安排了黃三兒等人混入其中,等到破山軍攻破城池時,俘虜嘩變製造機會,一舉殲滅敵人全軍。如今正是時候。
當陳睿帶著兵士趕到內城時,魏軍已經大亂。魏軍拚殺了一陣,看著沒有什麼機會了,等到看守俘虜的軍侯絕望自殺後,漸漸放棄了抵抗,安心做了俘虜。
南齊北魏常年交戰,人口都不富裕。戰後俘虜甚多,兩國曾多次交換過俘虜。俘虜回國後仍可繼續入伍,普通士卒在將官死後,投降也成了家常便飯。俘虜在贖回過程中,弱勢方常常得搭上財物,所以南北兩地都禁止殺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