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橫山不是很高,但爬起來頗為麻煩,幾乎每隔兩百米就有一道哨卡,武警官兵們荷槍實彈,等級不夠的隻能止步。秦裳背著大包慢悠悠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連過四道哨卡,身邊早沒了旁人,在眾多武警守衛的戒備目光中,像獨自觀光的遊客,瞧瞧這瞧瞧那,毫不緊張。
臨近山頂訓練基地,人影才多了起來。
階道兩旁,多了許多新搭的綠色軍用帳篷,是特質規格,內部空間很大,裏麵不時有懷抱資料的科研工作者來去匆匆。周邊巡視的武警多了一倍,短短十幾個小時,原本巡山的小徑硬是被踏成了大道,還有不少正在幫忙搭建帳篷,搬運實驗儀器,十分熱鬧。
秦裳穿過來往的人流,上了山頂。
入目一片空闊的大石坪,中央停著一架正欲起飛的直升飛機。
高速旋轉的機翼帶起勁風,朝四麵吹拂。
秦裳下意識抬手,擋住沙塵,鴨舌帽卻在那一瞬間被強風吹走,露出一頭飄揚的黑發。
“啊!”
秦裳吃驚地叫了一聲,急忙轉身去抓帽子,一時沒注意腳下石坪邊緣的低矮護欄。左腳剛剛邁出,就被重重地拌了一下,身體一踉蹌,到手的鴨舌帽再度脫出,一個不穩,身子徑直倒在了台階上,很不優雅地與地麵來了個親密接觸。
“砰!”
直升飛機已經起飛飄遠,她這邊聲音鬧得這麼大,自然吸引了許多早就等在石坪上的清道夫的目光。
東北角一處崗亭周圍,二十多位穿著統一防護服的年輕人或遠或近,或站或坐的圍在一起,饒有興趣地看著亭子中央一個長相頗為帥氣的男人表演魔術,消磨時間。從小的白紙變錢,剪帕還原,到隱形換位,大變活人,通通輕而易舉,看的眾人驚呼連連,紛紛讚歎,不愧是國內首屈一指的魔術師,真不是蓋的!
郝宇大笑,也跟著咋呼,嚷嚷著要簽名,旁邊王茂才無奈扶額,覺得很丟人。
蘇蔓和柳傾雅站在最外圍,對魔術沒什麼興趣,自顧自閑談。
這倆人淨身高都超過一米七零,又都相貌脫俗,站在一起,想不引人注意都難,一開始還有人旁敲側擊地問聯係方式,說什麼從今以後就是戰友,多多聯絡感情之類,奈何蘇蔓不愛說話,往往問十句都回不了幾個字,讓人鬱悶,柳傾雅倒是隨和,有問有答,但言談間的那種疏離,絲毫不下於前者。
在座的諸位無一不是各領域精英,心高氣傲,死纏爛打那種事做不來,見她倆談興不濃,也就禮貌告辭。
一上午了,認識的人還沒郝宇一半多,說的上話的更是一個都沒有,包括幾位女性學員。
“工程師、設計師、魔術師、調酒師……沒想到,軟件選拔清道夫還挺苛刻的。”柳傾雅擺弄著手裏十幾張做工考究的名片,對旁邊的蘇蔓說。
“很明顯。”蘇蔓遠眺著山下景色:“年輕人,一般在各領域都有點兒成績,至少專業技能出色。老人則無一例外,全是無可爭議的行業巨頭。戛納影帝、中醫泰鬥、圍棋國手、世界級著名建築師,還有李奶奶那位蘇繡藝術名家……估計剩下的四十來人也是這樣。”
“還有一半啊……”希望他們早點出來吧,柳傾雅歎了口氣,忽然想起什麼,剛要出聲,從石坪入口處先傳來了一聲驚呼。兩人循聲望去,正好看到秦裳為了抓回鴨舌帽被絆倒在地的一幕,以及那聲聽起來就很疼的悶響。
“……喂,你怎麼樣?”
“沒事吧。”
無論什麼人被這麼磕一下估計都不好受,尤其還是個女生,兩人連忙朝她跑過去。半途中,柳傾雅看那頂帽子越飄越遠,居然要向山下飛去,抬手召喚白矛隼阿雪,想讓它幫忙把帽子抓回來,不過文字剛剛凝形,就被蘇蔓輕輕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