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在拚命!
蘇蔓心中焦急,忙收回了視線,快步從陰影中衝出,跑到拳坑,剛要下去救護,眼角餘光瞥到了坑邊那把造型古樸的刻刀。木製刀柄,黑亮刀片,上麵還銘刻有繁複的符印,仿佛一朵盛開的鮮花。在刀尖紮入的周圍,還有一團不屬於它的陰影,像一大攤墨水,正掙紮著朝坑底的柳傾雅“流去”。
“這是……”
蘇蔓眉頭一皺,看向柳傾雅,隻見她麵色如常,胸膛起伏均勻,除了昏睡之外,似乎沒什麼不……忽然間,蘇蔓臉色大變,她終於覺察到不對了——坑底,躺在月下的那個柳傾雅,她居然沒有影子!就好像月光直接透過她的身體照在大地上一樣!
這麼說……
蘇蔓霍然轉身,望向那柄刻刀,原來是它搞的鬼!
她再不遲疑,蹲下身,兩隻手一起握住刻刀,用力上提!
“趕緊給我滾開——”
出乎她的意料,這柄看似小巧的刻刀居然異常沉重,至少得有四十斤,抓在手裏很有質感,蘇蔓連試了幾次都沒能把它完整拔出來,反而把自己累的滿頭大汗,就好像從深井裏向外提水一樣,如果不能一鼓作氣,刻刀勢必重新壓入凹槽,完全是做無用功……
蘇蔓抹了把汗,無意間看向那邊的戰場。
舞女身姿曼妙,衣袂飄飄,遊刃有餘地應付著江奕狀若瘋狂的刀招,正等著他力竭的時候。
察覺到她的視線,還有閑心回頭對她笑了笑,嘲諷輕視之態,溢於言表。
蘇蔓向來心高氣傲,凡事力爭第一,被她這麼一激,當即冷笑一聲,駢起雙指在胳膊上寫了個“力”字,臉色隨之一白,頭部隱隱作痛,這是精神力衰竭的征兆,但她卻沒停,反而忍著頭部劇痛,反手在空中寫下了霸道凜然的數個飛白大字:
——風蕭蕭兮易水寒!
字成的刹那,一股凜冽徹骨的氣息蔓延開來,仿佛忽然置身於易水河畔,狂風刮骨,慷慨悲壯!
金光炸散。
一道青目黑影落地,疏忽如電。
“荊軻”持毒匕“寒月刃”加入戰局,舞女臉色微變。
蘇蔓的精神力被完全抽空,一下子癱軟在地,頭痛欲裂,但她強忍著,用力拔出那柄刻刀,發泄似的甩向牆角,身體卻一個不穩,痛吟一聲同樣摔向了坑底,連打好幾個滾才止住,倒在柳傾雅身上,大口喘氣,狼狽不已。
影子重獲自由,雀躍著流回主人柳傾雅身下。
“醒醒,醒醒,傾雅,傾雅……”
蘇蔓疼的汗流浹背,滿身滿臉都是泥土,有氣無力地叫了幾聲。
柳傾雅身體逐漸回溫,但仍無動於衷。
蘇蔓歎了口氣,支持不住了,腦袋壓在柳傾雅胳膊上,向外看,喃喃著念了一句:全靠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