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他看到了無比驚人的一幕:
——江奕吃驚之下,後退了半步,同時下意識微側身體,伸右手,做揮刀狀,斬向巨鱷。
——與此同時,神出鬼沒的小黑長嘶著從掌心鑽出,迎風漲大,邊長邊變化。
——鱷身近三尺之時,手臂揮動,小蛇變大蛇;鱷身近一尺之時,手臂至半途,蛇尾成刀柄;再下一瞬間,江奕整個腦袋都已經完全落在“剪刀”刃內,卻沒任何表情變化,他隻是握著已經化刀定型的黑蛇,繼續橫切,直至刀身“慢慢”砍進鱷腹!
“嗤——”
一聲響,黑刀眨眼割破了硬皮、刺進血肉、斬碎內髒,再透體而出!勢如破竹!
那隻巨鱷上下顎還沒合上,就已經被攔腰截斷,分屍在地。
江奕手握黑刀站在那裏,身材瘦削,不高不壯,卻帶著獅子般威凜銳利的眼神,他目光睃巡,找尋著下一個目標,半晌,沒再見猛獸撲來,緊繃的精神瞬間潰散,汗水開閘似的從全身毛孔裏湧出,脫力倒在岸邊,臉上帶著劫後餘生的恐慌,心悸,卻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快意。
可能他自己都沒意識到。
就像武俠小說裏那些熱衷斃敵於刀下,為己掙命的凶徒!冷漠,嗜血,鋒芒畢露。
先前他在林中殺豹的時候,郝宇已經見識到這家夥臨危不亂,沐浴血泊而麵不改色的樣子,但沒想到,那還隻是皮毛。
越危險,越鎮定,發揮越超常,越狠辣,這種隱藏著獸性,帶有嗜血因子的人,郝宇聽老教官說過:可能是尖兵,可能是良將,但更可能是狂徒巨惡!
“這小子,也不像啊……”
郝宇捏了把汗,古怪地看著他。
小黑變回原形,江奕一把摟過它的脖子不鬆手,剛剛手上沒武器,差一點就掛了,小黑功不可沒。
小黑也很高興,一人一蛇嬉鬧在一起,慶祝大難不死。
看著這幅莫名和諧的場景,郝宇笑了笑,忽然有點明白,這小子為什麼會得到一條蛇了……
“幹嘛這麼看我?”江奕問。
“沒啥,就是覺得你真生猛。”
郝宇走近,瞥了眼那兩截屍體,感歎道:“剛剛要是我,估計已經被這鱷魚給啃了。了不起。”
“別說這個了,都嚇癱了……”
江奕苦笑,他一點都不想回憶剛剛那一瞬間的感覺,眼睛打量著四周,連續兩次遇伏,這次更險些掛掉,已經有點風聲鶴唳的意思,抓著柳條爬起來,不敢再隨便鬆開:“咱們還是趕緊動身把那大猩猩宰了,這地方太危險,誰知道還有沒有別的埋伏……”
“嗯。”
郝宇點點頭,眼中閃過冷光:“我已經迫不及待要把那家夥炸成沫兒了!”
說要罩著人家,結果兩次救援不及,郝宇的心情可想而知。
接下來,直到火燒地區的七八裏地,郝宇就像一顆炸藥,沿途所有生物,甭管是狐狸,野豬,角馬還是犀牛,碰見了先丟顆珠彈炸半死,然後再開路,尤其藏在樹葉裏的猴子,被他遷怒似的用彈弓又打又炸,各個死相淒慘,無一幸免。
一路無驚無險地到了黑煙籠罩的火燒地區,到處都是燒焦的痕跡。
這裏濃煙不散,顯然沒可能有什麼生命藏匿,郝宇鬆了口氣。
踏入其中,朝著東南又走了約莫三裏,一座高山在黑煙中若隱若現,山頂矗立著一座中世紀風格的廟宇,塔尖高聳,門前兩座大象石雕,做仰天咆哮狀,威武雄立。在《森林王子》的世界觀中,認定“大象”是森林的締造者,它們用長牙掘渠引水,用長鼻吹風春秋交替,倍受尊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