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內而外的笑,就是這般……
強烈的熟悉感瞬間鋪天蓋地的襲來,一道幽遠如古老的咒語霎間撞向易澤川的後腦勺,他整個人像是被什麼襲擊了一下,僵硬在原地,放在右側的手輕輕的顫抖著。
“我先走了。”宮斯雪淡淡說了一句,她收回自己眼角的餘光,轉身便走,不打算再留在這裏。
“你是誰!”
宮斯雪的手腕霎間被人從後扯住,緊跟著一道猶如地獄傳來的嗓音在她的耳邊落下。
突然而來的冰冷的嗓音驚得宮斯雪整個人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她微微閉了閉眼,咽了咽口水,沒有說話。
她烏黑的長發在樹下飄動,微風浮動間,發絲間的清香向身後的易澤川襲去,一陣接一陣,圈圈環繞,易澤川不可察覺的蹙了蹙眉,這香氣……
他的頭變得更疼了,右手開始揪著自己的頭發。
宮斯雪等了片刻,都沒再聽到易澤川的聲音,她斂了斂眼眸,將眼底的失落巧妙地掩飾的一幹二淨,她一把掙開男人的束縛,“易先生,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
話說完,宮斯雪便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壓根沒有注意到身後男人變化的情緒。
易澤川心髒像是被什麼猛地撞擊了一下。
易先生,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
重要的是他是誰?
他是誰?他不知道。
他隻知道自己叫易澤川,對於過去的所有,他全部都不知道,不記得。
他還知道有那麼個女人,在夢裏喊他“阿川”,笑著對他說,喜歡聽他唱歌,因為他的聲音像春天的風般溫暖。
其他的,他全部都忘了……
漸冷的晚風吹過,引得易澤川一陣咳嗽,他腳下一個不穩,身子晃了晃,整個人霎間跌倒在地。他抬頭看著女人已經走遠的背影,伸手揪住自己的領口,艱難的呼吸著。
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為什麼,他隻要一遇見她,莫名的熟悉感就會襲來。
為什麼,隻要一遇見她,他就會克製不住的想要靠近。
為什麼,一遇見她,長久不發的腦袋裏的傷口就會疼……為什麼!
不遠處博物館的一角,不知道從何時起停靠著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那暗調的黑像無底的深淵,將這邊發生的一幕幕完完全全的吸入其中。
“少爺?”
司機見後座的男人一瞬不瞬地看著博物館前一男一女的方向,試探性的開口。
黑暗浸染下的車內,男人收回目光,不疾不徐開口,“走吧。”
富有磁性的嗓音醇厚有力。
“是,少爺。”
司機發動引擎,踩下油門,車子開了出去。
黑色的勞斯萊斯穩穩地如一條巨大的魚兒在空蕩的校園穿行,不過幾秒,就追上了已經走遠的宮斯雪,車速也在這個時候緩慢了下來。
“開過去。”後座的男人低沉的開口。
司機看了一眼後座正垂首把玩中指上戒指的男人,猶豫地開口,“少爺不打算見見宮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