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不錯。這一次如果不是因為皇帝念舊情,我也不可能這麼輕易的全身而退。”
元清幾不可聞的歎了一聲,似乎對於這件已經過去的事情,很不想再去提起。
她轉念想了想,衛玉容問的那個問題,在她內心的最深處,其實一直都是有答案的。
衛玉容不解,老祖宗不明白,連元邑都想不通,分明該最親近的兩個人,怎麼從就跟仇人似的。
當然了,隻是她一直在仇視著衛玉容而已。
她揚了聲,欸了一嗓子,是在叫著衛玉容。
衛玉容果真看向她,眼神是專注而認真的:“怎麼了?”
“你真想知道,我為什麼討厭你嗎?”
元清幾乎從沒有這樣俏皮的時候,衛玉容一時聽了她這樣的語氣,反倒愣了下。
須臾之後,她才想起來點頭:“當然想知道啊,”她一麵著,一麵把兩隻手對著元清攤了攤,“誰也不想無緣無故的就被人討厭了啊。”
元清唇角上揚,掛了一抹笑在臉上:“你怎麼這麼傻呢,就想不明白。”
衛玉容臉色沉了沉:“你瞧,到了這時候,還想著罵我。”
元清一聳肩:“其實原因很簡單,我覺得你太過耀眼了,從就這麼覺得。其實你之前幾次進宮來給老祖宗請安的時候,我還挺喜歡你的。”
衛玉容時候生得很好看,姑母又是個極盡奢靡之能事的人,是以衛玉容身上的一針一線,都透露著華貴不凡,更是把粉雕玉琢的人兒,襯的如九仙女一般。
元清現在回過頭來想一想,那樣子的衛玉容,真的叫人討厭不起來。
再加上母妃膝下隻得她一個,彼時雖然有元邑養在母妃身邊兒,可她一直都覺得很遺憾的,是沒有一個妹妹陪她玩鬧。
所以初見衛玉容的那幾次,她深以為這位表妹是個相當不錯的,更是一門心思想對衛玉容好的。
然而這種念頭,悄悄發生了變化,也是因為衛玉容的華貴不俗。
她幼年時其實頑劣,仗著父皇的寵愛,可謂是一刻也安生不下來的,調皮搗蛋的事情沒少做,老祖宗自然也沒少把她叫到麵前去耳提麵命。
雖然她通常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可是在那段時間裏,她聽到的最多的,就是姑母家的福玳。
甚至連母妃都不止一次噙著笑數落她——你瞧瞧福玳,再瞧瞧你,她倒比你還像個公主。
憑什麼呢?
衛玉容算什麼?
她到底,也隻是個外臣家的嫡女罷了,如何能與她同日而語?
可是這宮裏的人,幾乎個個捧著衛玉容,簡直拿她當這陳宮的公主一般看待了。
這是叫元清很不能忍受的。
孩子的心思就是這樣簡單,在衛玉容沒進過宮之前,她的地位沒人撼動得了,甚至沒有人會她半個字的不是。
可是在衛玉容進宮請過幾次安之後,一切就都變了。
衛玉容比她生的好看,比她安靜本分,比她更像一位公主。
在老祖宗和母妃的眼裏心裏,衛玉容就是端莊賢淑的貴女,她反倒成了不服管教的頑劣子孫。
而她所知道的,這樣的想法,其實連父皇都是有的。
隻是父皇當真極為偏愛她,一向在母妃麵前起時,都是覺得,她這樣頑劣也有頑劣的好處,似衛玉容那般的,未免也太過於老成,叫人看著覺得的年紀,沒了活力,怪難受的。
瞧,父皇其實也是認可的,衛玉容,比她懂規矩,守禮教。
對衛玉容的不滿,一日濃過一日,終於到後來,她開始厭惡她,討厭她,總想要挑釁她。
那樣的行為舉止和想法,其實是很可笑的。
就好像是在宣戰一樣,向衛玉容表露出自己才是大陳最受寵的公主這樣一個訊息。
其實現在回過頭去想一想,衛玉容壓根兒就沒有把這些事放在心上。
她啊,根本就是個這樣的性子。
姑母是個強硬的人,那位姑父也不是個會溺愛孩子的,所以衛玉容處處守著禮教規矩,絕不敢行差踏錯半分,是有原因在裏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