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當家的回來啦!夫人——當家的回來啦!”有下人在大門口高聲呼喊。將正在全神貫注為婆婆捶背的黑珍珠的魂魄傾刻間勾了過去,“呦,是臭小子回來了。”丟下半句話便朝著門口奔去。
沈天一早已搶在了她的前頭,活蹦亂跳的迎著沈富的懷抱撲了上去:“爹——你可算回來了,我都快想死你了!”一句話哄得沈富心花怒放,抱著沈天一親了又親:“哎呀,真是爹的好兒子,想死爹爹了。”
“瞧你們爺倆,快進屋吧,爹娘也急著見你呢!”黑珍珠提醒道,“咦,阿旺,你們怎麼空著手就回來了?咱們的貨都放哪兒去了?”
沈富正欲開口被阿旺搶了去:“喲,夫人哪,您有所不知。您就別跟我們提貨這個事兒了,我們這次能完完整整的回來那就是天大的幸運了。要不是吳姑娘提醒,我跟老爺現在恐怕早都成了刀下鬼了------”
阿旺的嘴巴一張便像爆豆子,突突突突的說個不停,要不是沈富在一旁狠掐了他一下屁股,他還不知要說多久。
“什麼吳姑娘?什麼刀下鬼的?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了。”黑珍珠見阿旺齜牙咧嘴的不敢吭聲,立刻瞪起那雙舉世無雙的大眼睛衝沈富喝道,“喂,臭小子,你給我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氣勢直震得山搖地動,把剛剛隨後趕到的沈佑老倆口驚得立在了原地,遠遠地探詢道:“這是怎麼了?”
沈富見來了救兵,急步抽身躥至老倆口的近前,扶住劉氏的胳膊應付著:“啊,爹娘,你們怎麼也出來了,身子不好就在屋裏歇息著,這外麵風大,別著了涼。”
“好好好,回來就好。爹現在還能動彈,出來動動也是好事兒,隻怕過不了些許時日,連這也行不通了,到時候就連看你這最後一眼都沒了氣力了。”沈佑意味深長地低語著。
“死老頭子,說什麼呢!打榮兒一出門你就開始嘮叨個沒完,現在回來了,你還說這樣的話,我看你真是老糊塗了。”劉氏在一旁責怪著。
“噢,沒事的娘,榮兒知道你們這都是惦念著我,擔心我會出事,你們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的,孩兒我沒做過虧心事,老天自會保佑的。走,咱們回屋去吧!”
一行人邊聊邊進了屋,方一落座,黑珍珠便迫不及待的張開了快要撅到天上的嘴巴:“怎麼回事呀?還不快說!”
屋子裏馬上變得鴉雀無聲,沈富偷眼瞅了瞅黑珍珠那張陰雲密布的麵龐,不禁緊張地手心裏冒汗。他用犀利的目光瞟了瞟阿旺,恨不得跳將下去,把他那張口無遮攔的嘴巴好好教訓一頓。
阿旺看到沈富飛過來的眼神,搓了搓手掌,緊咬了咬牙,那張不安分的嘴巴又徐徐的張開,接著便如同脫了韁的野馬,撒開了四蹄,不管不顧的四處橫衝直撞了:“回稟親娘,那一日我與爺備齊了貨物,準備運至碼頭裝艙啟程,可是吳姑娘她卻出言阻攔,說是世態動蕩、匪盜猖獗,一路上帶這麼多的貨物跋山涉水的恐遭不測。錢財倒是身外之物,保不齊丟了性命那可就賠大發了。爺一琢磨也不無道理,便聽了吳姑娘的安排,我們幾個打扮成流民的模樣,一路上經曆了重重險關才總算囫圇個兒的回來了。”
黑珍珠此時看似冷靜了許多,麵無表情地追問道:“這個吳姑娘又是怎麼回事啊?”
沈富本想出言阻攔,黑珍珠扭頭衝他瞪了瞪眼,沈富也不敢有所行動,隻得聽由阿旺一張臭嘴把局麵攪得劍拔弩張:“這吳姑娘名喚麗娘,是我跟爺去麗春苑時認識的。她不但相貌出眾,而且聰惠過人,可是遠近聞名的大美人呢!”
“啪!”隻聽得一聲山響,黑珍珠一掌拍在桌子上,霍的一下立起身來,怒不可遏地指著沈富叫道:“好你個負心漢,想你在外終日奔波勞苦,我與爹娘在家日盼夜盼,整日為你求神拜佛以求平安。可是你呢!卻背著我們在外麵尋花問柳,做一些個不三不四的勾當,怎麼對得起我們?!怎麼對得起天一?!我------我要跟你恩繼義絕!”
阿旺見自己胡說八道闖了禍,嚇得連忙擺著手解釋:“啊娘,不是這樣的,不是------”
“珍珠,你冷靜一下好嗎?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