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見平突然忍不住,豆大的眼淚不停的滴下來,他也知道將魏教授安全帶回去是軍令,縱使所有人都犧牲了也得做到。
緊緊咬著嘴唇,薛見平和旁邊的戰士一起掏出口袋裏的手雷放在鄭雲龍麵前,咬著牙說道:“走!”
三條身影在八村橋上飛速的奔跑,在夕陽下拉出長長的影子,當他們坐進停在前麵的吉普車的時候,無數的喪屍也來到了大橋上。
軍用吉普車像野獸一樣發出一聲怒吼,飛快的向著前方駛去。
與此同時,身後的八村河大橋上麵也發出一聲巨響,一道火柱騰空而起,將天空都染成了紅色,與鮮紅的晚霞交織在一起,讓人分辨不清。
八村河大橋也隨著這聲巨響晃動了一下,然後“哢嚓”一聲從中間斷裂開來,碎裂的水泥塊夾雜著無數的喪屍,還有一團焰火,一起墜入河中。
飛馳的吉普車中,穀天雨忽然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他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麵,那種感覺縈繞在心頭久久無法散去。
想起了第一次見到鄭雲龍的時候,他那張冷漠的麵孔。
想起了上路之前,他板著臉讓自己把大包小包扔掉時略帶嘲諷的眼神。
想起了他嗬斥自己行軍路上還帶藍牙耳機的不近人情的口吻。
想起了他握住手雷讓自己幾人立即撤退的堅決和果段。
想起來這一路上從來都沒看見他笑過。
也許,他天生就是一個不能笑的人吧。
吉普車內,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就連不管遇到什麼情況都麵不改色的薛見平也麵露悲傷,靜靜的看著後視鏡出神,忽然注意到車子在光滑的道路上拉出了一條黑線。
“指導員,車子漏油了!”開車的戰士也看到這一幕,立刻緊張起來。
其實這輛車子早在穿過商業區的時候,被大量的喪屍襲擊,打破了油箱,隻不過這一路上眾人並沒有發覺,等到現在發現的時候,原本幾乎滿箱的油還隻剩下了一小半。
薛見平又恢複了此前的穩重與睿智,平靜的問道:“還能開多遠?”
“根據儀表上指針下降的速度來看,我們隻要保持這個速度,差不多能在油漏光之前趕到四橋。”
薛見平點了點頭,沉聲說道:“保持車速繼續開,隨時注意油表情況。”
當吉普車開始接近四橋高架的時候,一座座高樓大廈開始出現在路邊,這裏不再是八村河附近那樣的小村鎮,而是繁華的街區。
和高樓大廈同時出現的,就是一隻接著一隻的喪屍,很快,又變成一群接著一群的喪屍,最後又變成的一片一片的喪屍潮,交織在一起。
如果在這個時候吉普車停下,那些車裏的人都將毫無生還的希望,因此眾人全都緊張的盯著前麵的儀表盤,看著那根正在緩緩落下的代表油量的指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