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猛去酒櫃摸索了一陣，拎出一件包裝精美的紅酒，田曼妮有些驚訝：“出手如此大方？”“沒辦法，別看蔡子棟出身簡樸，可就是對紅酒有興趣，就好像男人見到女人，大狗看見骨頭……”
“你不開車嗎？”“不，就在小區門口。”
彎腰換鞋，摟著田曼妮親了一口，柳猛就問：“你還沒有說條件呢。”
“讓我當柳太太，我就不是田家的人，當然可以不去上海上班，是不是？”結婚是遲早的事，訂婚一年，柳猛耳朵都要被他的老媽說出繭了，這個時候聽到依舊在發愣。
“我就知道你會用猶豫。”
柳猛急忙說：“我在想選那個日子好。”
田曼妮轉怒而笑：“快去吧，我洗幹淨在床上等你。”
柳猛拎著紅酒禮盒，在小區門口站了一會，蔡子棟開著他那輛不起眼的小車駛到柳猛身邊，柳猛拉開車門就鑽了進去，順手把禮盒放在腳下。
對於柳猛的動作，蔡子棟眼皮都沒有抬一下：“聽說你的醫術不錯？”柳猛笑道：“應該是相當不錯。”
蔡子棟點點頭：“哪我們現在去河東苑。”
“好。”
“文俊今天下午進步了。”
“哦？局長助理進步成為副局長？哪是誰下了？”“周漢元。”
柳猛腦子立即浮現出周漢元與路政李主任的老婆一前一後從金雁大酒店房間裏走出來的場景，還有每次自己送出去的商場購物卡，香港買回來的金條，周漢元收的都是無比順手，貪念一生，果然要垮台！柳猛腦子裏又在琢磨蔡子棟，一個一身清氣的老師才一年的時間對於有人送禮已經習以為常了，今天自己推波助瀾會不會害了他？“蔡大哥，這幾天很忙吧？”“是啊，不是一般的忙。”
蔡子棟沉默了一陣：“上次你送來關於國土局的材料很好。”
“隻要對製止腐敗有幫助，我的朋友就感到欣慰。”
到了河東苑，蔡子棟直接開車進去，透過車窗一晃，柳猛看見市長夫人周玉華獨自一人在林間散步，一臉沉思，讓柳猛有些猜測林市長現在的處境。
河東苑小區，這還是柳猛第一次真正進來，安保果然比碧雲天小區嚴密，巡邏的保安隊伍，牆頭密布的監視器都提示著這裏與眾不同。
蔡子棟按動門鈴，一個保姆阿姨打開門，柳猛一踏進就聽見書房裏傳來黃老爺子的聲音，原來不是見黃書記？柳猛有些奇怪。老爺子來了這裏，沈思為什麼沒有通知自己？蔡子棟請柳猛客廳坐，然後進了書房，立即就聽見黃老爺子說：“請他過來，我老了走不動。”
聽他聲音，精神還不錯，卻在賣弄老資格，柳猛感覺有些好笑。
柳猛走進書房，黃老爺子正伏案寫毛筆字，舉止動作頗有些氣勢。
“老爺子，近來身體怎麼樣？”“托你的福，我還沒有死。”
蔡子棟急忙說：“你們聊，我先走了。”
柳猛上前兩步一伸手，黃老爺子就主動放下手中的毛筆，還把手腕遞了過來。
柳猛把了一陣脈：“所謂修心養性，老爺子……”
“我的名字是黃哲川，老爺子老爺子，我很老嗎？你叫一聲大叔也不會吃虧是不是？”“嗬嗬，大叔好。”
“都說要複診，你怎麼從來沒有來省城看過我？”“大叔如此精神好，哪需要看大夫。”
“唉，我六十多歲，是應該享福的年齡，誰知一身病卻拖住了我，這次可以出來四處看看，也是多虧你啊。”
“放心吧，大叔，隻要沒有其他意外，依你的身體狀態，起碼活到百歲高齡。”
“沒有其他意外？哈哈……我倒是沒有看出來，你還會說這些話。”
聽到外麵有說話聲，柳猛知道是黃書記的夫人，市婦聯副主席，和黃哲川的老婆回來了，立即就站起來。
兩個夫人已經在書房裏門口張望。
“小猛，你來了？”嚴阿姨居然對柳猛來沒有任何驚訝。
“兩位阿姨好。”
“請隨便坐吧。”
嚴阿姨說完轉身走了，柳猛就說：“大叔身體無礙，無非是一個養字，特別是心情要舒暢……”
黃哲川的老婆急忙說：“是啊，所以我勸他在外麵多走動走動，多散散心。”
和這些閱曆多的老人說話特別費勁，說什麼也扯不到關鍵地方，柳猛頗感不耐煩，終於耐夠十分鍾，就起身告辭，黃哲川也不挽留。
兩位阿姨送柳猛到門口：“小猛，有空來家裏玩。”
“好。”
這個蔡子棟假借黃書記的名號把自己帶到這裏來，見的卻是黃哲川，聰明的柳猛一時鬧不明白怎麼回事。難道真隻是來複診？在保安們的目視下，幾分鍾後柳猛站在河東苑小區門口，左右一看，忽然想起這裏攔不到出租車，隻能步行，走了沒有幾步，忽聽身後一個清脆的女聲：“柳猛！”柳猛沒有理會，繼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