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所有人都這樣說,必須先修路,柳猛這時倒也不急躁,反正好事不在忙,掏出電話就給沈思打去。
沈思笑道:“小猛,我猜你也應該給我電話了,要不然我就要來罵你了。”
“嘿嘿,山區的情況,姐姐心裏肯定有數吧。”
“恩,我去過一次。”
“既然姐姐已經決定要規劃這邊,可不可以先修路?”“路是一步步走出來的,飯是一口口吃的,不急在這一時。”
柳猛一愣,沈思打的什麼算盤呢?他實在猜不出來隻好說:“哦。”
“現在是你在裏麵上班,是你想改變山區的麵貌,是你想實現你的抱負,一切主意當然是你自己定主意,明白嗎?”“恩,我明白。”
“有事沒事就給我電話,聽說你要訂婚了?恭喜啊!”柳猛笑了笑:“謝謝姐姐,姐姐的消息真靈通。”
“嗬嗬,你的事姐姐都是上了心的,恩,你忙吧!”柳猛看著手機直發呆,沈思居然說自己忙,難道是許多天沒有給她電話,她生氣了?!第二天柳猛和曼妮回了姐姐家吃了頓午飯,下午柳猛打的先到長青鎮,居然沒有去小柿子村的任何車,柳猛隻好徒步前進,他是逢山越山,逢水滔水,再次回到山區已經是漆黑一片。
柳猛越發覺得這裏交通實在不便,這還是他可以抄近路,哪這些村民呢?他們隻能老老實實的一步步來,難怪窮,不過卻也可以保持自然美,這個世界真是公平的!回來的柳猛發現一個很奇怪的問題,4年級的小麻花每天都是最後一個來,卻也是第一個走。
柳猛這天就問:“小麻花。是不是離家很遠啊?”“恩。”
黃校長在一旁不住的歎息:“有些孩子家,就好像小麻花,離學校最遠,有差不多7公裏,冬天下雪封山,夏天下大雨漲洪水,一遇惡劣天氣,我們的心與家長們的心一樣,都揪得緊緊的,有一年夏天發洪水,有兩個家長和一個孩子走到神仙橋那地方失足滑進深潭,一下子死了三個人……大家痛定思痛,這才借錢貸款在這山坳裏修起了房子,但哪些沒有能力還是隻能呆在深山裏。”
神仙橋,柳猛去過,倒是風景秀麗,隻是道路狹窄,一不小心就會跌下深潭。
而這條必經的小路緊挨著一條小溪蜿蜒向上,路兩邊,布滿雜草荊棘,上坡時,常需手拉路邊荊棘,下坡時,需蹲下靠雙腳一點點往下挪。
小麻花的家,就住在小柿子村2組的最高峰,離學校約7公裏,這條路,小麻花走一趟要花費差不多2個小時,黃校長無奈的說:“小麻花每天淩晨5點就要起床,小時候深山老林裏一個人還不敢走,家長和老師也曾經去接,後來她的父母親都去外麵打工,小麻花隻好輟學,學校裏的老師去做了許多工作,她奶奶這才答應她再次上學,也算這個孩子機靈,現在已經可以一個人走了。”
“她怎麼不住學校?”“家裏隻有一個奶奶,我多次讓她就在學校裏住,可惜她要回去照顧奶奶。”
“哦,她奶奶什麼病啊?”“以前摔斷了一條腿,現在好了,但不方便就不能下山,全靠這孩子回去照顧,好在村上有補助,要不然……”
這天下午放學,柳猛走到小麻花麵前笑道:“小麻花,柳老師送你回家吧。”
小麻花驚喜道:“老師送我?”“恩,來,我背你回去。”
柳猛背上小麻花,瘦弱的身體緊緊貼在柳猛背上,柳猛腳尖使力,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飛奔起來,“柳老師,你去過鷹嘴崖嗎?”柳猛點點頭,深吸口氣,他可以一縱平常人幾步,步伐不僅平穩,而且落腳也輕,遇到小麻花需要繞道的地方,柳猛拽著藤蔓“呼”的竄上去,走到神仙橋,要是小麻花必須一步步挪,柳猛則是腳尖用力,身子騰空而起,十幾米的凶險山路如履平地。
不一會兒,背上的小麻花呼呼的睡著了,來到鷹嘴崖坡下,進入幾間低矮的草房,柳猛暗自歎息,由於這裏不通電,房間無比昏暗,除了床,根本沒有其他擺設,而床上的被褥也是一片肮髒,走到根本無法下腳的廚房,入眼看見的全是煮熟的土豆,紅薯之類。
小麻花的奶奶一瘸一瘸的,看來也不是第一次有老師來家訪,很是平靜的對柳猛笑笑:“老師好。”
柳猛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站了一會就對小麻花說:“明天早上,我來接你。”
第二天早上柳猛去就帶上一點米,麵之類,他也不多說,放下就走,而小麻花的奶奶似乎已經習以為常,連聲道謝語氣都沒有任何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