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裏的人多了,空氣也變得汙濁起來,車內的溫度持續上升,豆大的汗珠從雷風的額頭滲了出來。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車廂裏汙濁的空氣差點兒令他窒息,卻使他放鬆了不少。
他沒有心情再翻看手機,將目光遊離到車廂的人群中。
一名白發蒼蒼的老大爺手裏拎著個藍色布兜子,被車廂裏的人擠來擠去,他的手緊握著扶手,手背上青筋凸起,皺紋縱橫,顯然是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勉強將身體穩住。
雷風想叫那老大爺坐到他這兒,剛要張口,他卻停了下來,臉上露出憤怒的表情。
他看到,一個獐頭鼠目的家夥手裏握著一把刀片,正找機會準備割開老大爺手中的布兜子!
由於車廂裏的人很多,老大爺拿布兜子的那隻手被夾在人群中抽不出來,車子又搖晃的厲害,他隻得用另一隻手死死的握住扶手維持著身體的平衡,所以他的注意力全在扶把手的右手上。
那個家夥正是利用這一點,故意擠在老大爺的身旁,伺機作案。
雷風無名火起,他最煩的就是偷老人的東西的賊,簡直就是喪盡天良,誰家沒有父母,誰家沒有老人?盜亦有道,而今這條古訓已經幾乎無人遵守了。
雷風沒有衝動,捉奸捉雙,拿人拿贓,要是在賊沒得手的時候抓住他,說破大天兒去他也不會承認的,非得人贓並獲,賊才無話可說,乖乖就擒。
那家夥身手挺利索,鋒利的刀片兒劃過布兜子,那賊用的手法與雷風無異,也是手指彈動,從破口處往外擠。
雷風不動聲色的緩緩起身,旁邊的人一看有空位連忙坐了下來,這給雷風讓出了一絲空間。
這時,一疊鈔票已經從布兜子中被擠了出來,於此同時,雷風的手也抓住了那家夥的腕子。
“別動!抓小偷!”雷風高喊。
雷風這一嗓子猶如在滾開的油鍋裏灑了水,整個車廂頓時炸了鍋。
人們吵吵嚷嚷的詢問著:“哪兒有小偷?”
公交車司機聽聞,一腳刹車將車停住,他走出駕駛艙問道:“小偷兒跟哪兒呢?”
雷風高喊:“這兒呢!就是他!老大爺,你看看你包裏少了什麼沒?”雷風對著老大爺說。
老大爺歲數大了,耳朵不太好使,他衝雷風喊:“你說什麼?”
“我說,您看看您包裏少了什麼沒?有小偷!”雷風提高聲音說。
這回老大爺挺清楚了,他打開自己的布兜子看了看說:“沒少什麼呀?”
雷風說道:“您看看您兜子底下!”
老大爺舉起兜子一看,傻眼了:“哎呦,我這兜子什麼時候讓人拉開了?誰這麼缺德呀!”
雷風指了指獐頭鼠目的家夥說:“大爺,就是他,您看看您包兒裏是不是少錢了?”
大爺打開布兜子,雷風看到,布兜子裏放著七八疊用白色紙條套著的百元大鈔,這是銀行包錢的方法,一疊就是一萬,怪不得老大爺說他沒少錢,要是從上麵看,確實看不出來。
司機將發生的一切看在眼裏,二話不說,一腳油門,就往最近的派出所開。
偷東西的家夥急了,拚命的掙紮,這要是進去就麻煩了,怎麼也得蹲個三年往上,他是真急了,在掙脫中握在手裏的刀片兒劃過雷風的胳膊,雷風的胳膊上頓時多了一道口子,鮮血湧了出來。
雷風吃痛,手一鬆,被那賊掙脫開,他手裏揮舞著刀片兒喊道:“你TMD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雷風顧不上管胳膊上的傷口,他知道,像這樣在公交車上偷東西的賊一般都不是一個人,至少兩三個人,一個人負責偷,另外幾個人負責洗貨,也就是將偷來的贓物轉移。
如果是手機或者是其他可以辨別的東西還好說,至少還可以證明東西是失主的,但要是錢那就不好說了,錢上麵又沒寫名字,失主又不可能記著錢號兒,丟了之後根本就沒法辨別是否是失主的錢。
雷風現在最怕的就是這家夥趁機將錢轉移給同夥,車廂裏的人多,他一時之間也辨別不出誰是負責洗貨的,一但被這家夥鑽了空子,將手中的錢轉移出去,那事情就不好辦了。
雷風也顧不得許多,他撲上去,一把抱住小偷,嘴裏喊著:“老少爺們兒都伸伸手,幫個忙!”
車廂裏卻是一陣沉默,剛開始嚷嚷著詢問小偷兒在哪兒的人看見小偷兒手裏的刀片兒時也選擇了沉默。
小偷兒見沒人幫忙,心中的膽怯退了幾分,頓時囂張起來。
他被雷風箍住雙臂,心中焦急,他手裏還握著剛剛偷來的錢沒來得及出手!
他用頭狠狠的撞在雷風的鼻梁骨上,雷風鼻頭一算,就感到有熱乎乎的液體順著鼻孔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