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籠的每道柵口都被設計得較大,這並不是留給角鬥士們逃跑的,隻是為了讓觀眾們能更好的欣賞搏鬥和死亡而已。籠內,是顫栗和冰冷;籠外,是歡樂和喜悅。
“觀眾都在看著呢,拔劍吧!智慧的先生。”歌德裏爾對著同在鐵籠中的烏格說著,舞台下的觀眾也被刺激得鼓掌喝彩。
“噢,神奇先生,這可真是絕無回頭路的景況。”烏格抽出闊劍,指著歌德裏爾“但是,像你這樣聰明遠強過昆塔斯和溫迪爾的人,哦不,你這樣的神明。不會忘記給自己留後路吧?”
“看來你很喜歡說笑,智慧的先生。我隻是一個即將戰勝對手的一名角鬥士罷了。”
“上次可是我贏了,神奇先生。”
“那看來,我得盡力扳回一局呢。”歌德裏爾話音未落,手中大劍便直衝烏格而去。
烏格想向後退閃,鐵籠冰涼的觸感卻貼上了他的背。他暗罵一句,抬手用盾擋下了歌德裏爾的一劈,手腕也被震得生疼。
沒等歌德裏爾第二擊,烏格依著架盾的姿勢快速反擊,碩大的盾牌硬生生撞開了歌德裏爾。歌德裏爾還沒看清,烏格便手持闊劍向他劈來。
“霎!”風聲擦過歌德裏爾的頭盔,但這都在他的估算之內。手中焰形劍同時上挑,風聲也逼近了烏格。
金屬碰撞聲後,歌德裏爾被驚到了,隻見烏格竟高高抬起了那隻佩戴了腿甲的左腿,擋下了歌德裏爾的劍。
烏格將腿一抽,別開了焰形劍的鋒刃,靈活地將身子一翻提劍便刺。歌德裏爾見勢不妙,而身後就是鐵籠,瞬間放低重心,“鋥”得一聲,他竟用臂甲撞開了烏格的劍。
烏格一看攻勢不成,立馬後退幾步離開了焰形劍的攻擊範圍。他集中的精神讓台下的歡呼和梅婭的心跳都被擋在耳外。
歌德裏爾不等他有任何休息時間,迅速地斜劈過來。烏格使盾一擋,但驚訝的眼神瞬間瞥見了這隻是一記騙招,歌德裏爾翻轉手腕,劍身從相反的方向而來。
他隻有一搏。
焰形劍的劍刃砍進了大盾的包邊,也切進了烏格的肩膀幾分。
台下的梅婭差點驚呼出來,而一旁的奧萊特也冒出了幾顆冷汗。
烏格的劍尖刺進了歌德裏爾的肚子,盡管也並不深。
“你真是太頑固了,怎麼就不肯麵對失敗!”歌德裏爾的聲音透過頭盔顯得更加冰冷。
“平局好過敗北。”烏格話一畢,一腳踹開了歌德裏爾,被焰形劍卡住的盾牌也脫了手。
歌德裏爾的頭盔裏傳來了笑聲。突然,他伸手摘下了那頂頭盔,烏格看著他的臉沒有說話,那是張惱羞成怒的臉。
“我已發烈怒!要拿刀殺你,使你的妻子變成寡婦,使你的兒女變成孤兒。”歌德裏爾大吼著,台下的觀眾隨之沸騰了!他們要看殺戮、他們要看死亡。
歌德裏爾衝了過來,一塊塊肌肉如猛獸般爆發,要以神明之姿撕碎任何凡人,每一步腳步聲都叩進了烏格耳中,他看著那對猩紅的雙眼逐漸接近、逐漸放大。
‘抽牌’烏格的手冰涼又沉穩。
金鐵交鋒,角鬥士灼熱的鮮血如雨水般揮灑而出,換來了穿雲裂石的歡呼喝彩。這,才配叫做真正的藝術!
一道血線劃過歌德裏爾的雙眼和鼻梁,烏格的劍尖沾著血。他的劍不在手上,隻是用食指和中指夾著劍柄的配重塊。
鐵籠升了起來。歌德裏爾倒在地上痛苦地嚎叫著,歡呼聲又一次沸騰了起來。
“殺”“殺”“殺”“殺”“殺”
烏格清楚的聽見了這些聲音,但另一個聲音卻在他的腦內響起“智慧的先生,我在你身上見識了太多奇妙了,嗯,人的奇妙。恭喜你,你贏了,我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從今往後,歌德裏爾不會再存在於世上了,他是個十足的失敗者。我——普魯托,再次恭喜你。”
“殺”“殺”“殺”“殺”“殺”取代了普魯托的聲音,烏格一時有些恍惚,他看著那具掙紮著的肉體,又看了看眼前一望無邊的觀眾。
“殺”“殺”“殺”“殺”“殺”
“鏘!”舞台上一聲響動,讓聒噪的觀眾安靜了下來。烏格將劍狠狠丟在地上,插進了舞台的木板裏。他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
幾名衛兵見勢立馬衝上去綁住了他的手腳,押進了舞台的幕後。而其他工作人員也趕忙拉起幕布,打掃起一地的血汙。
這場雅努斯人久違的角鬥掃興收場了,但觀眾們不敢表現得太過失望,他們不敢對昆塔斯的安排失望。奧萊特和梅婭,也鬆下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