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塔斯大人,會沒事吧。”利厄波斯還是忐忑的問著,但穆勒沒有回答。他向來不喜歡沒有意義的對話。
“利厄波斯,告訴我奧托去哪了?”穆勒的話題突然一轉,嚴肅的語氣讓利厄波斯渾身一個激靈。
“我不知道呀,父親。”利厄波斯裝作一臉茫然的撓了撓頭“就我一人躲在馬車裏來的,奧托應該待在奧萊加堡的吧。”
“少裝蒜,不然回奧萊加堡你們都去揮一天一夜的劍,不許吃飯。”利厄波斯拙劣的演技讓穆勒的鐵石麵龐總算笑了笑,但又迅速的轉回了嚴肅不苟的樣子“快講,這裏可不太平。”
“那個…我早上起床時都沒看到奧托了,包括他的劍。我就說大清早的時候那破床怎麼他媽睡著這麼寬敞……”穆勒力道強大的揪臉手法讓利厄波斯到嘴的下一句髒話和跑偏的話題憋了回去“唔...嗯...他來得早應...應該擠到前麵去了吧。”
“但願如此。”穆勒稍有不安,但沒有多想。
幾名便裝的暗影軍團士兵星星散散遍布在人群裏,而他們看似亂成一團的站隊中央——一長一幼兩個小孩似乎正在被他們監視和保護。
“沒想到你年齡這麼小,對政治卻這麼有研究呢。”奧托對著身邊那比自己矮上半頭的少年說著。
“你也不賴呐。也難怪,你別著劍一定是哪位將軍的兒子吧。”
“嗯……沒錯。對了,咱們聊了這麼久了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呢。我是格奈烏斯·奧托,請多指教。”
“幸會,我叫馬庫斯·雷穆斯。
象征公平的審判天平逐漸向綿羊傾斜,而粗略一數兩側砝碼的總數,好像差了兩個。
一個人站起身來,全場都寂靜了下來,因為繡著一神紋的翠綠袍子實在是太過顯眼。那是國教大祭司的代言人,他手中的砝碼被雕成的是一個精美的神廟形狀,比其他砝碼好看,也更重了一些。
“有罪。”
眾神的砝碼壓在了山羊背上,指向有罪的指針讓執掌法錘的老審判長冒出幾顆冷汗,他的眼神迫切的望向昆塔斯,但昆塔斯沒有給他和困意已全無的溫迪爾任何指示或是靈機應變的眼色,隻是保持著一如往常的微笑。
審判長不出聲色的慌亂卻讓眾審席的人們變得輕鬆了些,嘈雜混亂再度充斥在這裏,有人詭笑著冷眼旁觀、有人滿臉愁容地與身邊的親信竊竊私語、有麵色鐵青的準備離去、甚至有人已經開始提前慶祝了。幸好這大廳的門有夠嚴實,在門外等候的人群看不見這幅場景和那些扭曲的人臉,要不然恐怕有一大半的人都會惡心得反胃。
“請,諸位靜一靜。”昆塔斯終於說出了作為罪犯的第一句話,而這句話似乎比咣咣作響的法錘要來得有效。
“我們還有最後一位眾審團成員沒有發言,不是嗎?”
‘眾神的代言人’的代言人站起來整了整衣服,對他馬首是瞻的幾位國內大人物也跟著站起身來打算離開。結果已定,而昆塔斯無謂的垂死掙紮對他而言實在無趣。因為最後那枚砝碼,在始輝港的暗影軍團手中。
“昆塔斯無罪。”
漆黑的砝碼讓綿羊微微下沉了些,隻有僅僅幾克度,卻足夠判處無罪的審判了。
轉生女神教派和眾神教的兩位大人臉上全是驚訝,就像在場的所有人一樣,誰也無法相信暗影軍團幫了格奈烏斯家族一個忙。但當暗影軍團和格奈烏斯家族各自都看見對方時,這種百年難遇的驚訝卻被蓋了過去,因為那兩雙眼中隻散發著——在帝國日複一日年複一年,膩得快要吐的殺戮和爭鬥。
眾審席上陽光最黯淡的地方有一個身影向昆塔斯行了個禮,昆塔斯微笑著回以同樣的禮。
這出劇有人喜有人悲,而隻有一個人坐立不安的環視著四周的綿羊和山羊們,冷汗浸濕的手心連法錘都沒法拿穩。他看見了,隻存在於曆史書裏代表著清洗和戰爭的預示,古雅努斯優雅又殘酷的儀式——開戰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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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提烏斯大人,廳外有人求見。”
“帶著劍嗎?”
“提著刀。”
“讓他進來。”
注:①托加(雅努斯語:Toga 古雅努斯語:τ?βεννο?)雅努斯的傳統服飾,古時作為禮服的衣物,而現今雅努斯人除了一年一度的祭神節外並不常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