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看,對麵有美女哦,”說話的是郝小文,酒店用具供應商,也是蕭從小到大的死黨,和蕭一樣,是堅持和家裏鬥爭到底的不婚一族。
“我們的字典裏沒有婚姻,隻有歡樂!”這是小文為他們的不婚團體提出的口號,還想過要把它印成文化衫,一人一件,後被團體集體批鬥為“不長人腦長豬腦的一號惡俗提議”而罷休。不是所有的不婚人員都有資格進這個團體,用他們的話來說就是要夠檔次、夠品位、夠瀟灑、最主要的還要夠人品才有可能被他們接受。當然,這最後一條的人品的評價是有他們的獨特標準的,有些異與普通標準,說白了就是“隻風liu、不下流”,因為這句話被用的太頻繁,所以他們一般不願意說出來,風liu在以前是貶義詞,但團隊的宗旨是“與時具進”,畢竟都走進新時代了 ,愛情觀當然也要跟著邁進一個新的高度,所以在愛情上,他們的原則是“我享受、我喜歡,天下美女任我選”,前提“兩相情願”。
古雲:“物極必反”是有道理的,飽覽美色造成最大後果就是出現了集體性的“審美疲勞”,美色在邊卻食不知味,更不用提“秀色可餐了”,“美女”兩個字已經遙遠的好象不曾學過,而今天自稱團隊第一法眼的小文竟然會喊出這麼古老的字眼,簡直讓蕭不感相信,在小文的眼中還能有美女?
勉強睜開朦朧的醉眼,鼻子貼在酒吧厚厚的彩色玻璃,順著小文驚呼的方向看去,隻有一兩個烤紅薯的大媽在對麵的馬路旁收拾攤子,站台前的幾輛公交內,擁擠的人群帶著疲憊的表情,還有幾輛出租在路上漫無目的地溜達,做為內地的省會城市畢竟無法和大都市相比,晚上十點的街已呈現出濃濃的睡意,“ 嗤”蕭自我嘲笑了一下,竟然被忽悠了,反手打小文一巴掌,
“你小子,行啊,忽悠起我來了,還真是原生態美女啊!”
“什麼原生態美女?”跟著聲音而來抱住蕭肩膀的是現任女友,霧雲山莊宴會廳主管薑薇,比例精致的五官加上絕對專業的化裝技巧(聽說曾專門進修過相關課程),搭配上真假難辨的名牌潮流服飾,使她無論走到那裏都是絕對的明星,在成功擊退若幹對手後,她終於成為M蕭的現任女友,能否成為最後一任,她對自己有信心,當然婚姻這個問題也不是她這種新新人類所關心的,重要的是擁有。但畢竟M蕭聲名在外,她也不會忽略任何一個小小的細節,所以一聽到美女,條件反射的立馬粘到蕭的身旁。
“在哪兒?”
“那賣紅薯的大媽啊,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可不是原生態的?隻不過是資深的。”好笑薑薇過於敏感的反應,
“嗬嗬嗬!”虛驚一場,薑薇也有些尷尬,笑了笑,
“嗨,你們看的是哪對哪啊,我說的是站台上等車的那個女孩,而且還好眼熟,隻是想不起來。”
“知道,知道,天下哪個女孩和你不熟,就是天上掉下個林妹妹,你也正好是那寶哥哥,放心,留給你,沒人和你搶,不用使這招。”蕭半嘲半諷的應道,小文的這招使過太多次,太熟悉了,而且也根本不用搶,隻要他願意最終女孩還會屬於他,誰讓他長的比小文就帥那麼一點點?氣質和風度也就瀟灑那麼一點點呢?有現任女友在旁,何不做個順水人情,
“好,說話算數,你絕對不許看,”小文等的就是這句話,
“你放心,蕭什麼時候說話不算話了,我給做證。”薑薇忙不迭地補上保證。
“你們在說什麼美女,現在還有美女嗎?”搭腔的是另一死黨嶽成,他也是目前他們所處酒吧的經理,
“就是剛才在站台等車的那個穿淺色衣服的女孩,現在被公車擋住看不到了,”
“看的到也別看,小文都號下了,”M蕭懶洋洋的回過頭,轉身斜靠在玻璃上,順手摟上薑薇的腰。
“哎、哎,肉麻轉一邊去啊,別在這汙染環境,我還是純情少年呢?”小文誇張的做著手勢,
“就你,還純情少年?那我還是清純兒童呢?”嶽成也不忘諷刺一把。
“真的不開玩笑,否則怎能配上她?”
“哪個她呀?”
“就是剛才站台上的女孩啊。”
“哪有啊?”公車不知何時已開走,隻留下空蕩蕩的站台,
“我知道文哥說的是誰,”插話的是前來續水的領班小馬,
“你知道,是誰?住哪?做什麼的?”小文終於找到知音了,忙不迭地拋出一連串問題,
“其實也不是認識,隻是經常看到而已,我們都叫她小倩。”
“小倩,好名字,好名字,和人一樣的美。”小文連不迭地誇讚,
“不過,這名字好像聽過,挺怪的,”M蕭撓撓腦門,總覺的有點不對勁,
“我也覺得挺怪的,”說話的是嶽成,
“小倩,小倩,不是〈倩女幽魂〉裏的女鬼的名字嗎?”
“對啊,我說呢,小文當心被鬼纏啊?”
“說什麼呢? 說什麼呢?再好的名字到你們嘴裏也會被糟蹋了,”
“其實,本來就是這意思,我們也不知道她的真名,她每次都是在十點左右來等車,好象背負著特別多的重擔,有一種和年齡不相符的憂鬱,給人冷到骨子裏的感覺,幾乎沒看她說過話也沒看她笑過,長的不是非常漂亮,但五官搭配的比例很好,最主要的是她的臉,沒見過那麼蒼白的臉,”
“哪裏,人家不過就白一點,一白遮三醜嘛,有什麼不好?”
“白歸白,哪見過那樣白的皮膚,簡直快透明了,而且最主要她還從不化裝,你說這年頭還有不化裝的美女?太稀罕了吧,隻要有個三分姿色的誰不抹的像妖精?整張臉白的沒有血色,連嘴都是淡淡的粉紅,有時碰上她穿乳白色衣服,真的和人和衣服都溶到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