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你不要刻了,再這樣下去,你也會把身體內的血液全部吐盡的!”小樂再也看不下去,走上前來,一手拉住了梁浩不斷移動的右手。
梁浩停了一下,轉過頭,看向小樂,因為臉上太過蒼白的原因,看不出有任何表情。他平靜道:“時間不多了。”
小樂沉默,緩緩鬆開手。
當看到墓碑上出現的前兩個字的時候,小樂心神一震,就連不遠處的雪之女奕都猛地沉下了臉來。
正當她欲要行至梁浩身邊時,卻是被挖墓人攔住了。
“隨他去吧,人活一世,相比去這宇宙蒼穹,是何等的渺小,本就不應該被太多的禁錮所羈絆。況且,那個丫頭先前所做的一切,已足以有資格得到這個果。”
挖墓人繼續道:“對於未來的某些事情,與其去刻意改變,還不如讓其順其自然發展好得多。該來的終究會來的,該麵對的終究會麵對的,我們都是這滄海一粟,如若我們為害怕某些東西或者想去躲避某些東西,就要刻意去掩埋某些東西,恐怕,就連創造這世間的那個人也不會答應吧?”
這段話,雪之女奕聽懂了。
隻不過,挖墓人最後的一句話,卻是由不得令她心生疑問,道:“難道這整個世界,真有更為強大的存在在操縱,就連你們,都無法撼動?”
“我們?”挖墓人啃了一口手中的野山羊腿,笑著搖了搖頭,“所謂血族,隻不過是從人類吸取一種更為強大的血液,而變成的強者,所謂神,也隻不過是比這萬千世界的生靈更為強大了一點而已,這時間萬物的運行法則,空間與時間的相互轉換,甚至你我的存在,難道你以為就可以真的是這樣憑空產生的?”
挖墓人的一番話,使得雪之女奕心神再度一顫。不過,她很快收斂起內心的激奮,這個世界上,有些可望而不可即的事物,對他的了解,就停留在表麵就足夠了。況且,這一次,她是真的有事求麵前這兩人:“關於上次我說過的事。”
聽到這裏,挖墓人與銘誌者同時停下手中啃食野山羊的動作,麵麵相覷。
過了好一會兒,挖墓人才開口道:“若是你執意要去做,我們沒有理由阻攔,但這次,能否成功,我們仍舊是那句話,看你們的造化了。”
雪之女奕看向梁浩,點點頭。
此時的梁浩,不斷地加快手中的動作,甚至連他自己都看不清楚手下移動的軌跡。從先前那一刻,他已然不是單單吐血了,他全身上下肌膚已然破開了好幾個裂縫,鮮紅的液體猶如決堤的洪流終於找到了發泄的缺口,不斷噴出。
鮮血已然染透了整塊墓碑。
不遠處的山坡上,也早已聚集滿了循著血腥找來的無數死屍,他們雖是死屍,但有了以往的經驗,一旦觸及到了這墓塚中銘誌者與挖墓人的地盤,他們卻是不敢輕舉妄動的。
銘誌者與挖墓人距離梁浩並不遠,因此梁浩的靈識能夠感知到他們的每一個動作。
現在,梁浩就是要和他們搶時間。
然,即便如此,時間卻不會因他而停止,銘誌者與挖墓人的工作與生活習慣也不會因為他在他們麵前流了幾滴血而改變。當他知道挖墓人與銘誌者已經朝自己走來時,梁浩徹底慌了。
絕對不可以放棄,絕對不可以,不可以!
過去的幾十年,自己傷害了太多人,但自己卻從未為關心自己的人做過什麼。
而現在,第一次做,他絕對不可以就這樣無功而棄!
絕對不可以!
靈魂空間的黑點開始膨脹,梁浩全身漸漸被漆黑的煙霧所籠罩。然而,下一刻,黑點旁邊的白點,更是已不可思議的速度占據了梁浩的整個靈魂空間,將那個黑點完全掩埋在了光亮中。
梁浩停了下來,緩緩閉上雙眼。
靜靜地感受著銘誌者與挖墓人靠近的腳步聲,然後拿起那刻刀,落到墓碑上。
叮——
就在那刻刀重新落到墓碑上的那一刹那,墓塚上空突然響起了一聲輕微的脆響。這響音沒有銘誌者往常所發出的嘹亮,但足以震人心肺。
銘誌者與挖墓人駐足停在梁浩麵前,看著那刻刀刀尖與墓碑上摩擦出的星星火花,聽著不斷刺進耳膜的響音,好似在欣賞一首無比美妙的天籟之音。
銘誌者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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